莫与安提心吊胆地跟在他后头,不停用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得了,宣室殿的瓷器又得换了!
独孤靖才不惯着他的毛病,立时就吩咐人去宣室殿前候着,只等圣旨一下,就跟着去拿人,直要亲眼看着赫连契等人全部送进水火狱才算完。
朝臣三三两两散去,拓跋骏此刻也没心思再管旁人,快步离开大殿,他心中着急,实在想不明白那些证据是怎么到慕容清手里的,所以只想赶快回到府里好好细查一番。
独孤靖等人都散了,才缓步出了宫门,坐上回相府的马车,一路颠簸中,他回想起处决细作前一日的深夜。
彼时他正为朝中诸事烦忧,夜不能寐,索性便起身到院中走走,不想黑暗中竟隐约见一人影立于庭院树旁,吓了他一跳。
刚想唤人,就听得一女子的声音响起:“舅舅,是我。”
他闻言细细看去,就见那人走上前来,借着廊下灯笼微光,这才看清,竟是一身黑衣的慕容清。
“殿下?您为何深夜来此?”
慕容清毫不客气地径自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笑道:“自然是有事要与您商议,深夜前来,倒让舅舅受惊了,是我的不是。”
独孤靖不敢拿乔,虽说他一向不喜慕容氏,但对着圣女到底还是会给两分颜面。
“殿下言重了,不知您想与臣商议何事?”
他不想攀这层关系,慧贤皇后原也只是隔着两层的表姐而已,慕容清愿意这样称呼,可他却不想,也不敢接。
慕容清无所谓他怎么想,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依旧笑着道:“舅舅先坐吧,我听闻近来赫连氏在朝堂上越发嚣张,哄得皇兄连您的话也不听了,可有此事?”
独孤靖在旁坐下,闻言也是双眉紧蹙,可见不虞:“殿下说的是,只是吏部到底是紧要之处,又都是赫连氏的人,且势力牵扯甚广,臣虽已探查多时,有些眉目,却一直没寻到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