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车到山前

侦探边缘人 独孤听雨 1039 字 1个月前

唐娜的这一番话像巨锤一样,狠狠地敲碎了马东最后一点虚荣的外壳,马东明白自己这回肯定是犯了主观主义的大错,这在刑警办案的过程中是绝对的大忌,特别是主导案件方向的核心人物,如果犯了这样的错误,将意味着满盘皆输。

马东苦笑了一下,握住了唐娜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闭上双眼,微微低头,双手掌心向外立了起来。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唐娜知道这是马东承认他自己错误的表示了,就不再多说什么,站起来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间,现在必须给马东自己反思的空间了。无论怎么说,善解人意才应该是一个女孩最好的品质嘛。

马东坐在床上,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可一时又找不到错误的根源,这个时候,那琢磨不定的直觉仿佛为了嘲讽他似的又跑了过来,可这次直觉只是很痛快地告诉他承认错误这件事是作对了,这可真让人哭笑不得。

整整几个小时过去了,马东无论怎么开拓思路,无奈手头的东西是在是太少,怎么绕最后都会绕到疯子男的身上,可唐娜的发现又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冰冷而无情地震慑着他。马东知道今天是不会有结果了,开门的钥匙还需要自己继续去寻找。他最后能做的就是给胡林打一个电话,把唐娜的发现通知给他,希望能引起他的重视。

芮丽对尸体辨认的结果同样让胡林非常恼火,由于和芮丽几乎没有接触,他只是凭借和马东的转述了解的当年的隐情,由于没有报案,因此并不能成为深入调查的依据。将张岚的死亡和芮丽的案子连接在一起这纯粹就是刑警的必然推断,胡林和马东一样不认为同样的伤疤仅仅是一种跨越十年的巧合,加上各种外围的佐证,怀疑疯子男是那个虐待杀人狂是最合理的推断。

可芮丽那种毫不犹豫的否定真是让人一时不能接受。可胡林没有时间像马东一样去苦思冥想,他有忙不完的事要做。随着那些受害的女孩子身体的健康状态逐渐恢复正常,情绪稳定之后,胡林需要带着人进行详细的问询,要将她们的受骗经过的每一个环节都搞清楚。

这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以网上诱骗为首要手段,之后又以暴力囚禁为主要手段的强迫妇女卖淫的团伙,性质极其恶劣,从市里层面就非常重视,要求局里一定要严厉打击,不能有漏网之鱼。另外还要联系这些受害女孩的家属,而且对杀死疯子男的凶手的追查也没有被遗忘,但线索实在是太少,还在走访撒网筛查的阶段。就这些事已经让胡林忙得脚打后脑勺了。芮丽的事也只能放在一边了。

胡林带着手下人没日没夜地忙了一周多的时间,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可结果并不能让胡林完全满意,首先通过这些姑娘的回忆,按照平飞之前使用的办法,加上网监大队的配合,很快就抓获了几名利用网上交友网站或QQ等社交网站诱骗无知少女的小混混,审问之下,竟然都是听命于疯子男的,但任务也就是将骗来的人转交给疯子男,之后就不再过问,转而继续寻找目标了。

那些被囚禁虐待的姑娘也一致指认最凶残的魔鬼就是疯子男。而疯子男供职的那家夜总会由于被几个姑娘指控为她们被强迫卖淫的地方,也被暂时查封了。可在那里并没有找到进一步的证据,更让人不解的是原来每天晚上都在夜总会里出现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突然一夜之间没了踪影,不用说,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给办案也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其实说来说去,这个案子的各种线索最后都指向疯子男,今后的走向也得起源于这个疯子男,他这样一死,某种意义上讲,再往下追查就不太容易了。胡林可以等,局领导等不了了,新闻界和民众的压力都让他们受不了,只能先把罪名都推到疯子男头上,含含糊糊地宣布主犯在抓捕过程中已死亡,接着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各种善后和受害者及家属的感谢公安局之类的宣传了。

胡林有些窝火,他是真想把这个案子彻底地查下去,可形势逼人啊,他也得体谅领导和自己的手下人,更让他恼火的是,由于到现在为止芮丽那边还是不同意报案,因此他所掌握的情况并不能作为案子继续查下去的理由。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也确实没有什么更有力的证据或线索支持他继续把案子推进下去。他也只能暂时吞下这口闷气。不过胡林也需要有个地方发泄,他决定找马东喝上一口,和他念叨念叨。也好舒缓一下自己的郁闷,顺便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思路。

马东这一个星期过得也挺郁闷,首先承认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对于马东这种表面谦逊,内心却非常自负的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尤其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确实有些挺没面子,虽然也许芮丽没想那么多,可马东都有些不好意思见她了。可懊恼之后,马东更是憋了一股火,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刚巧胡林打来了电话,要和他喝酒诉苦,马东一想,自己也别一个人在这里憋着了,现在这个案子再保密也没什么意义了,干脆把所有人,加上阚雄,都叫过来,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开个案情分析的酒会,没准谁就能拿出一个好主意呢。说办就办,马东立即开始着手布置,另外他希望胡林能够破一次例,把他手头掌握的资料也都带过来,毕竟很多细节只有办案的警察才能够掌握,这一次胡林没再说什么纪律之类的困难,很爽快地答应了。时间就约在了晚上六点半。地点则还是那家安静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