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这衣衫素净的小哥儿竟然直接从那个小木台子上往下一跳,冲着这边就走过来了。
“那个阿叔,刚才分明就是你有要问的言语,躲个什么嘞?”
“诶诶诶,小哥儿莫要靠近了。”
“你也是人,我也是人,大叔你害羞个什么劲呢?”
“他啊,叫郑包,俺们叫他大包,是粪夫!”周围有认识的人,立刻大声指出来。
这让郑包有一丝惊惶,他不在意自己这个身份,但有些畏惧所有人都盯着他,
赵常安立刻大声回应道“那还怕个啥呢?我家原来还是逃荒,逃难的,大叔好歹是正经讨生活的,又不偷不抢,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四周立刻有人投来尊重的目光,所谓话糙理不糙,正人君子模样的方正小子总叫是叫人尊敬,而且现在这小少年越看越亲切则是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了。
“我身上这臭烘烘的,是个人都要嫌弃,你这小娃儿就莫要沾过来了。”
郑包笑了笑,但还是主动避开了几步的距离。
这会儿他是怕身上的脏污,将人家恨不得水洗八遍的衣裳给弄的腌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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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孩子,自家里挑水洗衣裳的,有份正经差事做也不容易,何必把人家衣服弄脏,费人家功夫呢?
“大叔,这些闲话,以后再说,你刚才说了啥?我站的远,隐隐约约就听到乞丐,没爹娘这几个字眼,怎么个事儿?”
“俺家在大德寺边上,有块菜地,靠买些小菜过日子,平日就指望贵人老爷家管事能多撒些闲钱,就能叫日子好过些。”
“大觉寺庙边上,讨饭求贵人赏的小乞儿变多了?”
听见这样一句直接,而又肯定的疑问,郑包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不见。
在他那质朴的固有观念之中,这就像是种菜的得懂种菜一样,你做这件事儿,什么都不晓得那就纯粹是在诓骗人,说不得他郑包待会儿得找个机会溜。
他们这种人对于骗人的官老爷们,再畏惧不过,说不定就是遭殃的开端。
可他们对于做事的官差,却又再尊敬不过,因为先辈们过的好日子,全要依赖这样的人。
既然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能沾的一个官字的小娃儿,是真个要办下一些事情去,郑包便没了那许多顾虑的地方。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大觉寺那群小娃儿,看着忒可怜了,没爹没娘,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连个能挡风的地儿也没有,这到了冬天,就是要命,造孽。”
郑包重重叹了口气又道
“俺也不瞒小哥儿,若是放在光景好的时候,这等小乞儿没那么多的时候,俺连提都不会提这样的事情,因为大觉寺和尚会做善事,贵人老爷们给的赏赐不少,再住边上的乡亲会接济一点儿,比如说俺,俺有一年就把家里这些家伙事的柴房给哪些小的住过,叫好几个人活了命,还有一个小子甚至做了人官老爷家小相公的书童,不少老禅师都夸我活人性命,给子孙攒了阴德。”
“大叔,听起来,您现在没做这些个事了吧。”
“是的,俺不做这个事儿了,因为说白了 俺也是要靠贵人老爷买青菜才能过日子,小乞儿多了,贵人施舍的多了,来买俺们菜的管事就少了,说句丢人现眼,阴狠下流的话,俺这汉子,就是那种无耻的,不值当老和尚们夸赞的,俺真觉着那些个娃儿,杵再大觉寺边上,就是碍事。”
郑包咬了咬牙齿,直截了当的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