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这几秒内,费驭望着杯壁上悬挂着的暗红液体朝杯底缓缓下坠,过程缓慢,叫人如在火上煎熬。
费驭其实没有找到更好的角度来解释自己同她的关联,最终只能如是从时间先后的角度来切入。
“我同她认识,是在她来这里当家庭教师之前。”
费驭眸色深沉,盯着手中的杯子。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会在费孝川的心中激起怎样的涟漪,也对今后兄弟二人的关系走向有着一些隐约的预测。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人生有很多时刻都是事推着人走,即便强硬如他,也别无选择。
“你或许有被欺骗的愤怒,但我并非有意隐瞒,她的目标从来都是你,时至今日,她的心里那个人也还是你,这并不能作假。”
出乎费驭的意料,费孝川的脸上只有一个意义不明的冷笑,没有他猜测的被欺骗和愚弄的愤怒。
他并不知道,早在两人下午碰面之时,费孝川已经从叶欣欣那里知道了。
她的接近只不过是为了实现她心中那个伟大的报复闻犀的计划。
现在回想起来,背叛早在两人初见时萌芽。
那些美好的记忆化作梦幻泡影,破裂的瞬间,迸出密密麻麻的谎言的罪证。
从无关之人口中听到时的冲击远不如亲耳听到当事人之一的费驭亲口描述来得震撼。
费孝川抬手为自己重新倒了杯酒,竭力将一切拉回正轨,甚至用笑容试图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终归只剩几分可笑。难道因为她对我还有几分难辨真伪的情意,我就应该感到欣慰?”
信任一旦崩塌,便再难建立。
更何况从事后推敲,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信任。
他既往不咎,及时叫停她对叶欣欣的鼓动和利用便是他对这段荒唐关系,对这个人最大的仁慈。
这与费驭更看重感情的倾向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