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礼他,做错了事,受点惩罚是应该的。”
到底是老油条,他讪讪鞠躬,“我没这个权力管,易先生您替我管教,是我的荣幸。”
易宗游很安静地抽烟,像只庞然又懒散的兽,低垂着眸子。
毫无回应的空气里,连青白色的烟雾都缓慢流动着,仿佛一根绳索紧紧扼住彭霁华的喉咙。
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僵,姿态也不断放低。
“易先生,您也知道我彭家只有这么一个后代,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彭某的过失。”
“但我想您肯赏脸见面,事情也算有转圜的机会。”
“家礼年轻,犯过的错或多或少得罪了许多人,但彭家都会兜底。”
“没想到这次竟然有胆子招惹易家,我实在惶恐。”
易宗游抬了抬眼皮看着他,彭家礼敢走最后一步,全然是因为他这个好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
如今竟还能说出惶恐这个词。
任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一次全盘皆押的试探。
敢把余景当筹码,胆子是会随着人的年龄而增长吗?
“易先生,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彭某定会满足,只要高抬贵手放家礼一命。”
“我放他一命。”易宗游捻灭烟,声音淡淡的,“等以后他再来对我的人下手吗。”
彭霁华惶然。
“不不,不敢,只要您抬手,从此京市不会再有彭家,我会带着家礼去到您看不见的地方。”
“或者您提,只要抬手,哪里都好。”
易宗游往后靠在椅背上,“看不见的地方,让我提?”
“您尽管提。”
韩宁笑得彬彬有礼:
“彭先生想要棺材板还是骨灰盒啊,这两个地方都挺清净。”
彭霁华噎住,看向易宗游。
对方神色寻常,一副看起来并不想要约束下属的模样。
他只好忍着这口气,讪道,“折煞彭某了。”
“我想易先生愿意见我,肯定是有所生机可谈。”
“如果我说没有呢。”
易宗游看着他,冷不丁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