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霁华心往下一沉,或许早就该料到这个场面,但还是难以承受。
“您既然见我...”
“不是你要见我?”
“是是,易先生我知道您什么都不缺,今天能见面,全凭对彭某照顾。”
易宗游看起来懒得听这些漂亮话,彭霁华煎熬了几秒,又开口。
“家礼现在还好吗,我不求能把他带出京市,只求易先生让我见他一面。”
年近六十,名利场上如狼牧羊,如今还能屡屡放低身段。
倒让易宗游忽地想起多年前的解横。
嘴里吐出来的全是左右逢源的话,实际上心肝都是黑的。
真要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解横那点手段对彭霁华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易宗游闻言轻蔑地笑了。
“我已经让你们见了最后一面了,他就在这间屋子里,彭先生看不到吗。”
男人一字一句启唇,嗓音如沁入寒雨般透彻冰冷。
他甚至不敢再去观察这间屋子,不敢动,僵硬地站在原地。
看着眼前的易宗游,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阎罗煞。
对方的神色那样平静,那样事不关己,轻飘飘告诉他:
你儿子就在这间屋子里。
良久,彭霁华想缓一口气,又道。
“您,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易宗游唇角似乎是微微勾了下,没回答,而是抬眼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
彭霁华僵硬,愕然又麻木地跟着抬头。
水晶吊灯瑰丽琉璃,错落垂下,闪耀着比繁星还夺目。
“人体具有导电性,这个房间从彭家礼失踪的那一晚起,昼夜长明。”
彭霁华瞳孔猛地紧缩,手指捏在一起颤抖着,脸色已经煞白。
“彭先生平时熏香吗?”易宗游很淡地笑着,“仔细品一品,我今天点的是什么香。”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不远处的阁台放置着一盏香炉,正幽幽飘起细烟。
他刚进这间屋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房间很热,散着诡异的味道。
彭霁华不敢去多想,那香炉里的原料是什么,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