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江姝静和黎欢闲话的时候,黎安便一直木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江姝静和谢文韵都是极其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看出来了黎欢和黎安母女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因此,也都只当黎安不存在,只是一心和黎欢说着话。
却没想到黎安会在此时骤然发声,且说出口的话又尖又厉,仿佛带着倒刺,唬了江姝静一跳。
就连一向好脾气,情绪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的谢文韵都微微皱起了眉头,清冷的目光扫向黎安。
莫说江姝静和谢文韵了,就是黎欢也被女儿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惊。
她抬起眸子,飞快地扫了一眼江姝静和谢文韵的脸色,然后伸手在黎安的身上拍了一下,低声道:
“说什么呢!江掌事这是好意。”
然后又抬起脸,冲着江姝静笑得温柔,甚至有些讨好:
“江掌事,我这个女儿自小被娇惯坏了,不大出来见人,不懂规矩,您莫见怪!”
黎欢心里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了。
江姝静从前在静安庵落难的时候,自己是暗中帮扶她的黎娘子。
自己借住在长公主府寻求保护的时候,江姝静是知恩图报的心慈人。
可如今,自己带着女儿从公主府搬出来了,那江姝静便是高不可攀的公主府掌事。
贵人事忙,她便是想要见上江姝静一面都需要层层通报,更不要提自己还存了让江姝静帮忙的心思,是决不能在言语上得罪了她的。
望着黎欢并不由心的笑容,江姝静的心里一时有些酸涩。
不忍叫黎欢再添难堪,江姝静连忙笑着解释道:
“安儿姑娘误会了,我刚刚说的入股并不是以公主府的名义,而算是我个人在外面的一点私产。
我也只是出一点银子,铺子里的事情还是要劳烦黎娘子多多操心的。”
换言之,江姝静只管出银子让黎欢放手去做,她不会横加干涉黎欢的决定和做法,公主府更不会。
“不操心,不操心。”
黎欢却明白江姝静的好心:
“江掌事这是有心做好事,就算不与长公主殿下相干,单是抬出江掌事您的名头,我们在京城中也能多受照拂。”
前些日子在外面打听准备租赁铺子的时候,黎欢就听说了由江姝静出面庇护的那间酒馆。
听说那酒馆的两位老板,一个是从前花楼里的招牌,一个是与夫家闹得满城风雨休夫出门的。
按理来说,这样身份的人开门做生意,做的还是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酒馆生意,应当会招来不少非议和麻烦的。
可酒馆开业的第一日,江姝静露面说了几句话,那酒馆便自此安生下来,再没有人敢去闹事了。
所以,黎欢在听说江姝静想要给自己开的胭脂铺子出一份银子的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间受她照拂的酒馆,心中是一万个赞成的。
先莫提胭脂铺子能不能受到江姝静的格外关照,单是合力同开一间胭脂铺子,也算是和江姝静,和长公主府不算断了来往。
日后,她们母女二人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亦或是要开口求人帮忙,也算是多了一条去处。
从前,黎欢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
可这段时间,她看着女儿每日里折腾,总是觉得心里头不安,不得不多为女儿的未来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