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如何?”
荣贵妃听底下的人禀告二皇子已从御书房回来后,急急忙忙迎了上去,着急的问道:
“你父皇要过来吗?”
面对母妃期待的目光,二皇子的面上浮现出不忍的神色。
无奈的摇了摇头,口中苦涩异常:
“母妃,父皇让儿臣转告您,既然前些日子病了就好好地请太医为您调理调理身子,切勿操劳过甚了。”
荣贵妃眼中的光“啪”的一下就熄灭了,勉强笑道:
“好,母妃知道了。”
转身的瞬间,二皇子却清楚地看到荣贵妃的身子颤了颤,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他抿了抿唇,想到父皇的原话,心头更觉难堪。
可他也从嬷嬷口中得知,父皇之所以如此不待见母妃,就是因为那日父皇留宿母妃宫中时,母妃替徐家求了情。
又刚好撞上了父皇在凤仪宫处受了气,母妃便因此受了这无妄之灾。
想到是自己一次又一次求这母妃为徐家求情,二皇子的心里便十分不好受。
心中长叹一口气,二皇子决定日后在课业上再多尽些心力,多讨父皇的欢心,再找机会在父皇面前为母妃求情。
二皇子如此下定了决心,当即便捏了捏拳头,转身去了书房。
而回了自己寝殿的荣贵妃却心中发慌得厉害,自入宫近二十年来,她还未曾受过这样的冷待。
那夜罚跪过后,荣贵妃以为皇帝不过是生自己一时的气,怪自己多嘴罢了。
毕竟,皇帝早时起身的时候还扔了一件衣服给她,也允了她近身伺候,事后也并没有降下罪责。
可是,皇帝在那之后一连十几日都没有往关雎宫来过。
不说留宿,就连过来坐坐,说说话也没有,就好像浑似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荣贵妃后知后觉的察出不对劲来了,于是试图向皇帝求欢。
可——
她亲手所做的汤水点心,一律都被拦在了御书房外面。
她派去请皇帝的人,也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最后,她甚至用上了她从前都不耻的法子——装病。
可这病了的消息放出了好几日,太医一趟一趟的跑着,也不见皇帝过问过一句。
最后,她没法子了。
只好让宇儿以求教学问的由头去给皇帝请安问好,找机会请皇帝来关雎宫用午膳。
这一次,皇帝倒是让宇儿进去了。
可带回来的话却在明里暗里嘲讽她之前装病争宠的蠢事......
宇儿是个面上藏不住心思情绪的人,纵然他话说的委婉,可她还是从他闪躲不忍的眼神中读到了皇帝的意思。
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她......失宠了。
怎么会这样呢?就因为她给徐言忧求情了?
可是......不应该啊!
皇帝无疑是对徐言忧持宽容态度的,否则他不会年纪轻轻就爬到户部尚书这个重要的位置上。
而她自问,那夜的言辞是谨慎小心的,并没有冒进不妥的地方。
况且,皇帝那日在进关雎宫之前就已经生气了,纵然是一时迁怒,待事情过了之后也不会再气恼了才是。
可怎么会这样呢?何至于到了......如此境地?
荣贵妃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转身吩咐自己信任的嬷嬷:
“你去探听探听,陛下这些日子可去见过皇后?”
曾嬷嬷回来的很快,她是随荣贵妃陪嫁进宫的,在宫中多年又地位不一般,自有自己的耳目灵通:
“娘娘,除了上个月月底陛下去过一次凤仪宫,就再没去过了。”
荣贵妃点点头。
这是正常的,帝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尊琉璃雕像,外头看着流光溢彩,实则冰冷疏离,根本捂不热的。
这几年间,帝后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清了。
想来皇帝不仅是恼了她,也因着那日的事恼了皇后。
思及此,荣贵妃不免又心生唏嘘:
还是皇后好啊!
只要不是犯造反祸乱的蠢事,皇后就永远是皇后,不像她们这些做妃嫔的得拼了命的往上爬,稍不留神就会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纵然是惹恼了皇帝,为着祖宗规矩,皇帝就是心中再不待见皇后,每个月的十五三十总是要去和皇后团圆的。
平日里,皇帝要接见命妇女眷,也多是在凤仪宫。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