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御史的疾声厉色,江姝静没由来的心里有些发虚。

看着陈御史,江姝静想到了幼时开蒙时教她读书习字的老夫子。

那是所有教导过她的夫子中,最独一份让她害怕的存在。

那位夫子也是这样头发胡子花白,一抓一大把,堆得满头满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每每都能看穿她想偷懒耍滑的小心思,然后用特别严厉的法子治她。

现在,陈御史就给她这样熟悉的感觉。

见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神了,陈御史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像她夫子那样严厉地训斥她。

只得压抑着气性,陈御史以手握拳,抵在花白的胡子上,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提醒江姝静。

江姝静恍然回神,望着陈御史严厉的眉眼想到了刚刚陈望远在路上与她说的话。

“江主事,父亲恐怕不会相信你我有情,若是他真的问起来,你可以照实说。”

这对父子还是彼此了解,颇有默契。

江姝静在心头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再抬眸的时候已然浑然不见了刚刚端庄娴静的气质。

眉眼清冷,慢慢的开口道:

“御史大人......”

江姝静将皇帝逼亲与陈望远交易的事情缓缓说了。

顿了顿,她想到陈望远在门外嘱咐她不必将自己如今日日身受疼痛侵扰的事情告知陈御史。

陈望远这样决定,既是要维护江姝静和长公主府在陈御史面前的形象,也是为了不让父亲过分的担忧。

这对父子......

犹豫半息,江姝静含糊带过,只说陈望远如今还需要定期服用长公主府所出的药丸来温养身子。

江姝静坦白的时候,陈御史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始终凝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确认她所言的真假。

陈御史相信,江姝静所言有九分为真。

当然了,她那一瞬间的眉目凝滞并没有逃过陈御史的眼睛。

只是陈御史以为,江姝静是以陈望远仍然需要长公主府所出的丹药来拿捏他们陈府继续为她所用。

所以,也就没有多加追问。

他恍然般地点点头:

“怪不得望远前段时间一直住在公主府,从公主府回来之后精神看着也好多了,只是身上的药味却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江姝静心头有些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