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陈御史是一位严父,没想到他对儿子的关心如此细致入微,连身上的药味变化都能有所察觉。

陈御史的面色缓和了不少,这些日子盘桓在心头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陛下的决策我不予置评,但是仅论你与望远之间的事情......老夫承你与公主府一个恩情!”

他是历经两朝的御史大人,在朝堂上的份量不可谓不重。

素来以刚正不阿,不讲私情闻名,此刻却与江姝静说“恩情”。

陈父之爱子毋庸置疑,陈御史这个承诺也价比千金。

陈御史的话刚出口,江姝静便伸手从自己袖口抽出一封封了口的密信出来:

“御史大人,这份恩情您如今就可以还了。”

陈御史狐疑的接过密信,目光在触及封口处的公主印鉴时露出几分了然。

他打开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

面色陡然发生了变化,抬眸眼中射出刺骨的寒意,一字一句的问道:

“江主事,你可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吗?”

江姝静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眉目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

“你不知?”

陈御史怒极反笑,厉声质问道:

“你不知道,就敢拿着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让我看?你和长公主难道是想要害死我们陈家满门吗?”

这样严重吗?

江姝静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奇怪了,这里头若不是写得是惊世骇俗的大事,殿下也就不会连自己都不告知,就让直接拿给陈御史看了。

陈御史都这样生气了,手指却还是紧紧地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既没有愤怒地砸在她的脸上让她滚,又没有露出半个字叫她看见。

可见这东西,他是真的不敢叫旁人看见。

江姝静眉眼沉静,又从另一只袖子中掏出第二封密信来:

“御史大人不要生气,殿下料想您一时恐难接受信中所写,所以还准备了第二封信劝您。”

“还有?”

陈御史感觉自己胸膛中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气得移位了,声音都颤抖了。

江姝静不说话,只是双手托着这份明显厚了许多倍的信,恭恭敬敬地呈放给陈御史的眼前。

陈御史沉默良久,胸膛中乱窜的气息总算是平稳了下来,手指颤抖的拿起江姝静掌心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