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绮闻声抬头打量着对方,白净的面庞稍显稚嫩,可一双眼睛却燃烧着野心。
“什么法子?”
黎平郡主疼子心切,顾不上礼仪周全,焦急的问道。
年轻太医瞥了一眼高座上皇后和姜荷绮的位置,说话便有些含糊:
“民间有一些秘法能激发男子的雄风,钱公子或许可以一试,虽不能根治,但留下子嗣可是好的。”
黎平郡主发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绞着帕子暗道:
这也能算个法子?
一旁的成安侯倒是若有所思,他娶了黎平郡主这个夫人,为表对皇室的尊重多年未有妾室,除了钱民世也没有旁的血脉继承......
“敢问一句,你口中的留有子嗣是指本宫的,还是他的?”
姜荷绮扬高了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大殿之上众人的思绪。
年轻的太医一愣,倒没想过竟有此问,本来十分笃定的答案竟也支支吾吾起来:
“自......自然是钱公子了。”
“你的意思是,要本宫屈尊就卑和一个只能用药的废物,延续他的血脉?”
姜荷绮咄咄逼人,甚至站起身来绕过屏风走至太医面前,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对方。
“那......那也是为了延续殿下的血脉。”
太医垂眸避开她的锋芒,继而转口将话说得圆缓。
“延续本宫的血脉还不简单?也未必用得上他吧?”
姜荷绮冷傲的眉眼中竟是不屑和鄙夷,看向成安侯夫妇时这种鄙夷也分毫未减:
“至于成安侯的血脉......我看二位也还年轻力壮,与其委屈本宫,不如二位再想想法子?”
“你!”
成安侯夫妇气结,可当着帝后的面又不敢和姜荷绮直接起冲突,两张脸憋得通红。
见皇帝始终不说话,皇后忍不住开口斥责道:
“绮儿,不可对你的公婆无礼!”
姜荷绮冷哼一声,直接长腿一迈在另一侧的圈椅上坐下,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在场众人。
皇后放缓了声调,柔和的劝道:
“绮儿,这是天灾人祸的事情,本宫相信成安侯也不愿意见到如此境地。如今,你与钱驸马大婚已成,你昨夜又闹了一场,气也出了,名声也丢了,也算是两相里扯平了。
左右此事也不是毫无办法,以后的日子还长,说不得哪一日驸马就好了。现下里,还是好好的和驸马商量要个孩子,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理。”
“母后就非得认下这个女婿?”
姜荷绮抱着胳膊斜斜的倚靠在圈椅上,扯着嘴角问道。
“不是母后非要认下驸马,而是你昨日在满京城的见证下与驸马成亲拜堂,这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况且,你本就和驸马有过肌肤......”
“本宫要纳妾!”
姜荷绮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说出来的话如同惊雷一样劈在每个人心头。
“你......你说什么?”
皇后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姜荷绮则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端端正正的说道:
“本宫,要,纳妾!”
“胡闹!自古尚公主的驸马身份有别于旁的男子,除非公主十年无所出,否则是不允许纳妾的!”
皇后气急,拍着椅子反对道。
“谁说我是要给驸马纳妾了?”
姜荷绮面色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母后也知道驸马的身份不同,放在别府内那是男子娶妻,可在我公主府内却是驸马嫁我。
寻常男子可以因为妻子难以生育而纳妾,那本宫自然也可以因为驸马不行而养别的男人!”
“这怎么可以?自古以来从没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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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是从向来温顺端庄的姜荷绮口中说出来的。
姜荷绮倒是气定神闲,慢悠悠的反驳道:
“那自古以来,也没有钱公子这样在洞房花烛夜软了阵脚的驸马啊!”
“又......又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办法?这个太医出的馊主意?他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吗?能保证这脏东西不会伤害钱公子的身体,而对女儿有损害吗?”
姜荷绮扭头,盯着太医:
“你,能保证吗?”
“我——”
姜荷绮的眸中像是蕴着一团火,冷然道:
“父皇在上,你可要谨慎回话。若是日后出了什么差错,你今日就是欺君之罪!”
太医原本张开的嘴又缓缓地闭上了,他是想跳出人前表现一番,可却没想过把脑袋拎出来立功:
“这个......微臣无法保证。”
“那就是了!”
姜荷绮拍了拍手,指着被人用滑竿抬过来的钱民世,嘴角扯起讥讽的笑意:
“连太医都不敢保证的法子,就让女儿用余生去作赌?”
“若是父皇母后坚持,那儿臣就只能立时叫人买了那药来灌给驸马,当着大家的面检验一下这法子对驸马究竟有没有效果!”
“荒唐!”
帝后默契的皱紧了眉头,都有些头疼。
姜荷绮此话不仅仅是离经叛道,甚至还惊世骇俗!哪有当着父母和公婆的面就要给丈夫喂那种药,还让两方的亲长作见证!
原以为捅破了姜荷绮生母的事情,是将她稳稳地拿捏在了掌心,谁能想到她不仅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就此困于内宅,反而是言行越发疯魔了起来。
想到此处,帝后又不约而同地将不满的目光投向钱民世,若不是这个蠢货愚不可及,也不会叫姜荷绮咬住了不放闹成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