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稀客啊,哈哈,屋里坐。”
我有些诧异,笑着招呼一声,我猜付彪找我,肯定有些事儿,就将他领到了聚义堂的茶话室里。
茶话室里,就我们两人,招呼付彪落座后,我给他散了烟,很热情的开始泡茶。
或许是我的热情,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付彪显得有些局促,他有些扭捏的憋了半天,说道:“四哥,我想跟你做事。”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我笑着问他:“彪哥,这条道的凶险,你很清楚,怎么突然又想回来走老路了呢?”
付彪搓着手,犹豫一会后,说:“我缺钱。”
顿了顿,付彪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苦涩,缓缓说道:“我没老婆没孩子,但还有个娘,以前年纪小不太懂事,净顾着打打杀杀了,落了一身伤也没挣到钱,而今,进去参军也出来了,我娘今年也73了,年纪大了,各种毛病不少,我大哥就是个种田的,一年四季挣不到几个铜板,我还有个妹嫁人了,也帮不上忙,我就想着吧,我这做儿子的,这辈子虽然没什么出息,但还是尽人事吧,最起码让我娘晚年过几年体面日子。”
“那你没想过,你回头再走打流这条道,万一你走你娘前面呢?”
我这话说的难听,但却是实情。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打流这个行当,主打的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和高不确定性。
峰哥曾经那么风光,说没就没了。一个星期前,板凳还在常平和老婆憧憬着孩子和未来,而今,尸体被我埋在樟木头,连墓碑都不可能有。
没见过谁能一直风光下去,包括我自己,也可能在某个午后或者夜晚,被人乱刀砍死。
付彪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他沉默着,闷声狠狠抽了两口烟,缓缓将深度过肺的烟尽数吐出,说道:“我知道,但除了打流,还能干什么?”
我默然,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等会。”
我起身走到门口,招手叫来在外面打球的鸭子,在鸭子耳边说了几句,让他给我拿两万块钱现金。
鸭子很快拿了钱过来,我示意鸭子进来把钱当场给付彪,然后对鸭子说:
“鸭子,这钱不是给彪哥的,是给他娘的,你监督一下,明天之前,陪着彪哥,把这钱送他娘手里。”
简单实在的一句话,把付彪感动得不行。
从付彪的眼神里,我看见了难以自抑的感激,他或许没想到我这么大方,眼神里流露出既激动又惊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