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半个多月,有一次老鼠父亲满六十,老鼠在东方饭店摆寿宴,他邀请了道上的很多流子。
王涛、江波、彪哥、李世光、高乐等等,唯独没邀请陆峰,也没邀请陆峰团伙里的任何兄弟,包括我。
在老鼠眼里,我可能就是个小鸡吧,不值一提,但他连陆峰都不邀请,可见老鼠对陆峰是怀恨在心的。
老鼠这个态度,倒也给了我们提醒。
事后,我们一般不出双塘街,出门也不是一个人,尤其是晚上,一般不出门。
就连去八里巷与李瑶约会,我都会带上两个兄弟跟我同去。
也是这段时间,我管陆峰要了一把五四手枪,晚上睡觉时,要把枪放在枕头底下...
很久之前,我就听说,陆峰在县城买了好几套房,每天晚上居无定所,每次睡觉前,要在枕头底下压一把枪,甚至找个兄弟在门口守着...
而不知不觉间,我仿佛成了另一个陆峰,我已记不清具体哪天开始枕下压枪,但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我深刻明白,在反锁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我的忧虑显得很多余,但只有抓住枪,我才睡得安稳、踏实。
……
老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藏在暗处的对手,永远是最可怕的。
尽管我们处处提防,我们推掉了许多酒局,极力减少落单的机会,但还是防不住藏在暗处的不知什么时候会射出来的冷箭。
1996年,7月9日,是我外婆65岁生日。
我知道,老鼠恨我入骨,恨不得能生吃我肉,独狼跑路了,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回来没有,还有板凳,自从他捅死耗子后就跑路了。
这些人,都是我的仇家,我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
但外婆的生日,我必须得回去。
为了不惹人注意,我没有开蓝鸟,我在县城包了一辆出租车,叫了一个小弟陪着我,在县城里给外婆买了一些礼品,然后后腰别着枪,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