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识延在病房待到晚上七点,他很清楚时攸隰绝对不会记得吃饭,所以用程姌威胁他。
监督时攸隰吃完饭和药之后,官识延又削了四个苹果三个梨才离开病房。
要问为什么,那就是时攸隰觉得他削果皮的技术不错,备几个,万一姐姐醒过来有得吃。
官颐国际医院的唯一太子爷缩在沙发上,嘴上骂骂咧咧,但依旧不影响他手老老实实地削水果,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献给时攸隰了,“我都没给我妈妈削过,第一次就这么便宜你小子了,啧……这世上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嘛!”官识延把水果包上塑料膜放进冰箱,“我走了,去给你找人,这水果阿姨要是没吃,你得给我吃完,哥哥的爱意必须进到你的肚子里!”
“……”
时攸隰听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随他怎么念叨,说要走的人墨迹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离开。
病房终于只剩下他和姐姐了。
“姐姐也觉得他有病吧,我也觉得…他还老是装医生来管我,等他以后考上医大我们就举报他。”
“……”
夕阳最后的余晖射进来,照在女人白嫩的皮肤上,时攸隰盯着她纤长的睫毛,然后慢慢趴在病床上。
他没像往常一样埋在女人的胸口,只敢贴着女人的手背。
“医生说姐姐的血块小,很快就能消除,那姐姐应该也很快就会醒过来吧……”时攸隰闻着女人的手心,唇贴上她的脉搏处,一震一震的。
其实昨天在发现昏迷不醒的女人时,时攸隰的脑子是空白的,他机械地抱着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发现程姌的李不惑催促他将人送进医院。
那一路上时攸隰握着女人的手一直在发颤,他无比恐惧与害怕,害怕这一次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了,害怕即便人醒了,也不是他的姐姐了。
从来不信所谓神佛的他坐在等候室的时候,在心里祈求的无数遍。
机械又呆滞的意识一直到官识延说出那句“你的姐姐。”
那时候时攸隰意识到姐姐还在的,因为周围人的记忆没有像之前一样被消除。
他很庆幸,无比庆幸。
但却依然惶恐。
时攸隰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无法强留住姐姐,他一直觉得自己能牢牢抓住她,到头来却发现被线牵制住的是自己,只要姐姐一放手,风筝就断了,时攸隰也就断了,随着那被风席卷走的风筝最终残破地掉在地上。
时攸隰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破烂,但他害怕姐姐放手。
不行…
要怎么样才能把姐姐永远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