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吗,我们几时进城?”
顾云珂走过去,在案桌对面的另一侧坐下,熟练的拿起墨锭朝下,在砚台水渍中心打着圈儿的研墨。
狼毫笔的笔尖毛质柔软,遇墨坚挺。
沈北枭一手托着袖摆,一手提起毛笔蘸了点墨水,眼角眉梢皆显出了笑意:“半个时辰后进城。”
笔架上还有其他几根毛笔,顾云珂随手挑了一支,蘸了点墨水,趁着沈北枭心情愉悦,朝着他的鼻尖点了一下:“四叔,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鼻尖上沾染了墨香浓郁,沈北枭懒得躲开,任由她在自己的俊脸上画了几笔,算是上回他趁她睡着在她脸上作画的“回礼”。末了,轻轻拍下顾云珂作乱的手,轻柔的笑道:“还真有件好事。”
顾云珂搁下毛笔,趴在案桌边凑上去,双眼亮亮的:“什么事什么事?是不是景都有好消息传来了?”
沈北枭轻笑了起来,嗓音低醇魅惑,修长的指尖抹了下鼻尖的墨渍:“冀国熬不住了,派了使者过来,想入益州城详谈求和。这是阴的不行,试图来阳的了。”
顾云珂撇嘴腹诽:这算什么好消息。
指腹的墨水沿着侧边下滑,滴在两指沟沿之间显得极为性感。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小兔儿皱了皱鼻子,听话的凑过去。
墨水明晃晃的擦过她小巧的鼻尖。
“沈北枭,你使诈!”
“兵不厌诈,你也不应该厌我。”
通常,她是说不过他的。
顾云珂往沈北枭那侧靠过去,埋头蹭在他的玄色衣袍上,黑色的墨水混在上面,丝毫也看不出来所谓的痕迹。
不服气的用额头撞了下他的肩膀,顾云珂抬头问道:“就算冀国派使者求和,咱们这边也不会答应啊。他们屡屡挑衅,这一仗是迟早要打的,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放弃打开冀国国门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