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美委屈巴巴地哭出声:“可是千代他......”
“现在,赶紧,回家去。”灰原哀没有给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打断,语声没有半点波澜。
“我们是少年侦探团,怎么可能放任受伤的同伴不管?!”光彦有些生气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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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说第三遍。”灰原哀平静地看着他们,语气不凶,但莫名给人一种压力。
柯南也走过来,放轻了语气说:“好啦好啦,大家跟着佐藤警官先回去吧,连续发生两起爆炸,这里对小孩子来说太危险了。”
最终在柯南的连哄带骗之下,三小只也只好神情低落地坐上车,离开了。
“我说你啊,平常那么惯着他们,现在突然摆出一张可怕的冷脸,叫小孩子们怎么习惯嘛......”柯南送走了三小只,也感到有些心累,走了过来。
灰原哀没有说话,她就是出于担心才会让孩子们赶快回去,若是平常,她自然不会吝啬温柔,向他们解释原因,但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说那么多来让这群孩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没空分心去带孩子。
在看到千代光那无神眸子的一瞬间,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情绪几乎失控。
这让她想起了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份实验日志。
他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出来,她不能让他坠回去。
她不能放任自己第二次任由他毁灭。
灰原哀是个很奇怪的人,她总是把质疑留给自己,她永不承认自己会成为某人的救世主,却极力将其他人受到的伤害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把自己看做令他人受伤的凶手。
就比如千代光。
无疑,真正令他受尽折磨的是组织,而不是灰原哀。
不会有人被枪打伤后去痛恨制造枪的人,但灰原哀会,她就是造出那把枪的人,并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下地狱。
愧疚是一把好刀,而这个女人最擅长用这把刀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地剜肉。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药给了千代光第二次生命而认为千代欠她什么,却会为并非她造成的伤害而折磨自己,夜夜难安。
在圣人这方面,其实她要比柯南略胜一筹。
因为柯南只是认为任何人都应该被拯救,而灰原哀想直接断绝拯救这一环节,她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
过高的道德水准和过强的共情能力让她时常产生过分的罪己感,而这种罪己感的其中一种体现就是看到其他组织成员时的惊悸。
她害怕组织成员的本质并非是对暴力与强权的恐惧,而是极高的共情能力让她联想到他们对许多受害者造成的伤害,这引发了她的愧疚心理,无辜者不该受害。
而她对组织的抗拒也并非是单纯的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排斥,因为她认识到自己在组织内的每一项正常活动,都是在帮助组织伤害他人,罪己感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排斥组织。
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她不怕格兰菲迪呢?
这就要提到一个反差了。
在其他组织成员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小恶魔,因为地狱不会有天使。
她可能弱小,但他们并不把她当异类,毕竟大家都不干净,谁看不起谁呢?
正是这种环境中的氛围将她逐渐同化,这个罪恶的集体主动地将她纳入他们的一员,因此他们所犯下的每一次恶,都要分她一份,所以她有了一种错觉——
是我没有阻止他们,是我没能救下受害者,如果我的态度强硬一些,如果我再强大一些,那些人就不会死了。
本能做,却没做到,这是借由道德和共情能力引发她罪己感的一个重要条件,当然,就连她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她害怕组织成员的本质,是组织将她当同类。
而她为什么不怕格兰菲迪呢?
因为格兰菲迪从来没有将她当成过同类。
他从来没有让她有过“如果我做些什么,格兰菲迪就不会杀死那些人”的想法。
他做了什么呢?
他让灰原哀从心底认识到一个铁律——
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做,都无法阻止,也无法影响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要某个人死,那他就得死,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