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枭午后昏迷,一直到傍晚才醒来。
雕花木窗的窗外夕阳西下。
院子里不少兵将走动,是朝隔壁季清欢所在的茶堂走去,韩枭睡在茶堂后面的卧房里。
“....华生,白檀?”韩枭胡乱喊了俩名字,从床上坐起来。
丝绸的薄毯滑落,露出里头干净的纯白里衣。
华生听见动静从外间跑进来:“殿下您醒了?白大人不在城里,在城门处清点破辽军,季君下令即刻动身前往佳元城,往京中去,不耽搁了。”
小侍卫一边放下茶水,一边抱来衣衫外袍和靴子。
“季君在您床边守了一会儿,有事要忙才去隔壁行令,您骤然昏迷可把我们吓坏了.....”
“替我更衣,我去找他。”韩枭说。
“是。”
“......”
茶堂里。
季清欢下令全军整装,半个时辰后出发。
等将领们应声离开。
茶堂便空下来了。
“墨鱼,去看看韩枭醒了没有。”季清欢捏着掌中的杯盏,呼吸都是丝丝抽气的吐着。
他眉眼间满是疲惫,除了疲惫之外还有落寞和担忧。
今日午后,他在韩枭床边守了许久。
又亲眼看了一场起死回生。
医师先说韩枭心脉断裂,不过两刻钟就说脉搏正常了,醒来即可无碍。
医师是韩氏亲信。
这种脉象发生在世子身上也不是头回见。
当时季清欢听后只觉得松了口气,但很快就沉默了。
按韩枭跟他说过的命生树始末.....
恐怕是又少了一根枝杈儿。
毕竟韩枭这条命在现代时,是他父亲以命换命得来的,父子俩血脉相连,约等于一棵命生树两个人用。
可如今恰逢乱世,命生树又能够扛几回呢。
如果新的命生树再次枯死。
是不是韩枭和韩王就——
他不敢深想。
怎么活着对韩枭来说这么难呢。
明明是尊贵无双的韩王世子,可连小小的命生树都保不住。
一次又一次的保不住。
季清欢感到无力,且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都说人定胜天,可是胜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