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厨师长说,这个菜有特殊的来头?”
冯琪诺一脸敬佩地从魏思齐说起了这事:“对,这是思齐根据我所说的、我以前在美国吃到过的‘美式中餐老三样’复原出来的新菜色。据说是最早一批到达美国的华人厨师们确定下来的,这一套配菜在当时比较便于在美国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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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造成了刻板印象,但至少在普遍的歧视下扎下了根。我没想到我只是跟她说了那么几句,她竟然就能完全复原我当年吃到的口味,甚至还有不少改良之处。她对食物和食品的理解还真是超过我在两边见过的所有厨师。”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的中餐在美国是什么地位呢?”
冯琪诺摇了摇头:“我当时没来得及对她说的是,美国的中餐馆受到欢迎有三个原因:量大管饱,价格还很低;相对于其他餐馆的超长经营时间——二十世纪初的费城中餐馆,是从第一天的中午十一点到第二天的上午四点;民权运动以前的中餐馆都是极少数对非裔和犹太裔等少数族裔开放的餐馆,甚至还让当地的一部分犹太人形成了圣诞节吃中餐的习惯。唯独没有中餐本身的美味。”
“就在我第一次见到夏教授的一周前,我还吃了一次中餐——用夏教授的话来说,是本土化的‘美式中餐’。那天晚上我一共吃了三道菜——陈皮鸡腿、浦江安格斯牛肉,以及我作为那家店的老顾客才得以喝到的‘乌云托月’【1】。”
“凭我在中国生活的近一年半时间里,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如果从你这样的中国人第一次吃中餐,你会发现美国的中餐店基本都不正宗。再加上快餐店的出现,彻底让旧式的中餐只剩下了极少数的幸运儿。”
“如果美国没有在六十年代取消移民的配额制,当年的我未必能吃到那几道新菜式——还会是我在中学时期吃到的老三样。”
“美国毕竟是个移民国家,不能完全卡死移民——但如果无节制的放进来,所以最合适的方案就是分流。不能给所有移民以完全一样的政策。”
“这就像我们研究所面对上千份来自全国各地的来信和简历的时候一样,我们没有像中国的其他研究所一样做出选择。”
“最终,这才选出了连你在内的十六名新同事——分到科研岗的四名研究生,以及科研秘书和非科研岗的十二名本科、大专生。我们给你们的待遇当然是不一样的:目前还是先行工资制度下的‘一岗一议’,中级以上岗位全部会在今年年底之前落实‘一人一议’。”
冯琪诺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发现即将到上班时间,于是转头对她做了最后的交待:“在之前的口试期间,虽然你对研究所的改革进程有着与我们五人会议目前的意见完全不同的想法,尤其是对薪资待遇的分配标准有着不同的理解,但你的得分仍旧排名第四。”
“我们允许你充分地保留意见,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带着我刚刚说的话,回去结合最新版入职手册上的内容,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更快地适应研究所的工作。我们终究不会接纳大多数想要进入研究所的人,更是会不定期的与一部分同事们分道扬镳。你要对这些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另外,我感觉你对另一名叫‘江舟’的新同事有些想法。关于这件事,我们研究所又很明确的态度:我们绝不反对任何形式的自由恋爱,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之间都是如此。不过,你必须要注意的是,尊重他人的意愿,不要侵犯他人隐私,更不要试图违反研究所规章制度的事。那么,我们今天下午的培训课上再见。”
随后,冯琪诺立刻转身走过门前的台阶,立刻走进了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