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野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然后看向门口的方向——他很怕眼前的场景是自己被关太久之后产生的错觉。他仔细、认真、一丝不苟地观察起每个人的脸——肯特没有任何反应,神情恍惚,眼神离散,眼皮耷拉着,嘴巴微张着,仅有的一丝精神气仿佛快要被抽干了似的,就像个僵尸一般;男人的神态倒挺正常——目光有神,面色红润,精气神极佳。他看到男人瞥了他一眼。
他确定他俩都是活人,因为他还看到了他们脚底下的影子,他也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因为他已经掐了自己一下,他感到了些许的疼痛感。于是,他连忙下床,急匆匆地赶到门前。
他先叫肯特:“你没四吧?他们对你做森么没有?”
这是这几天来,松野头一次说话。这句话说完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发音有点异常——活像一口破锣,而且吐字还有点不太清晰——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夹过,他只感觉硬生生的。
肯特的眼皮动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巴,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说话。
松野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于是蠕动了一下舌头,重新把问题问了一遍——“你没事吧?他们对你做什么没有?”这回的吐字倒是清晰了,但嗓音依旧跟破锣似的。
可肯特还是没有说话,而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松野不由得急了,立马看向男人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男人皱了一下眉,轻哼一声,回以一个极为鄙视的眼神——就仿佛松野不是个人,而是个桌子、椅子、凳子,甚至是滩狗屎。
松野不由得大为光火,脸上表情也跟着狰狞起来——眼中透露着愤怒的火光,就像要把人烧死似的死命盯着男人看;牙齿是呲着的,如同正在发出低吼声的野狗;鼻子是皱着的,层层叠叠的脉络如同田野,栽满了怨恨与愤怒;五官纠结扭曲,面色铁青,多种复杂的情绪拼凑在一起,活像个呲牙咧嘴的夜叉。
“说话!”他暴怒道,“你是哑巴吗?说!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