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看不了正经的,我又不考状元。”苏禾嘀咕着,视线落回书上,又笑开了:“还是这个好看。”
裴琰嘴角又抿了抿,可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和她一起看。
他可没那天赋异禀,苏禾这辈子也别拥有这样的。
可是,这话本子写得光怪陆离,还怪有意思的。
……
一夜轻雨,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屋檐下挂着晶莹的水珠。各家各户门口摆出了小炉子,炉子上放着陶罐。
冬雨煮茶汤,这是大庸国的习俗,所以各府的人都准时出来了。因为是阴天,所以夫人小姐们都撑起了伞。一把把青色油纸伞上绘着各色花卉,绿水青山,百鸟飞舞,活脱脱就是在半空中浮动的山水风景。
昨儿是敬佛日,所以各家的家眷都没敢打扮,但是今日不同,今日简直就是百花齐放,香脂横飞,吸一口气,满鼻子的脂粉香,简直要腌入味了。
苏禾站在***府的茶汤前,静静地看着走来的人群。
张酒陆摆好了茶罐,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群,低声说道:“这也太香了!这还隔了三四十步呢,若是擂台摆到今日,有这些脂粉香气做掩护,大人可能伤得更重。昨儿大人正是先闻到了气味,心生警惕屏住了呼吸,这才逃过一劫。若今日这杂碎若真混在人群里,有这些脂粉香气遮掩,如何能认出来?”
“别急,茶汤都准备好了吗?”苏禾问道。她煮了好大一锅沉芷草茶汤,今日请大家好好喝一盏!
“好了。”张酒陆点头。
“那就好,我们等着看就是。”苏禾轻声道。
裴琰昨日到底出了事,伤得如何,除了皇帝,别人一概不知。就连皇帝那儿,也是裴琰故意放出的消息。皇帝对他日益厌恶,他找不到原因,只能与皇帝斡旋,如今他沉毒发作反而让皇帝放下了一些戒心,于他来说有更有利。
此时前方响起了喧闹声,昨日的擂台前方摆了一长溜的小炉子,炉火烧得旺旺的,茶水在陶罐里咕噜咕噜地翻滚。各府的人在茶桌前坐好后,都看向了前面的炉子。
能晋献茶汤都是在民间拥有极高声誉的世家大族,每年人选微有变化,但大都是这些人。苏禾一边的桌前坐下,看着前面那十二只茶炉前的奉茶女使,朝张酒陆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