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是皇室中人?
那更可怕了,说不定真是他想杀裴琰。
“姑娘,你是裴琰的什么人?”男子脱下披风,走到了桌前,执壶倒了盏茶,递给了苏禾。
苏禾摇摇头,防备地看着他。
“姑娘放心,我们主子与裴大人是朋友。”小太监掀掀眸子,细声细气地说道。
“朋友?”苏禾狐疑地看着他,小声问道:“可大人没有提起过公子。”
“我这几年一直在东嫣山,已有数年没有回京了。”男子微微一笑,一脸坦荡地看着她。
“那不知公子为何会在这里?”苏禾仍心存疑虑,警惕地看着他。
“我们恰好路过此处,这山上有种竹子极适合做竹箫,所以才想上山寻上几根,没想到竟遇到了你们二人。裴琰他是被何人所伤?你也受了伤,坐下慢慢说。你们遇到了什么人,为何他伤成这样。”男子满眸温和地指指椅子,示意苏禾坐下。
“小女也不知刺客是何人。”苏禾摇头,站着没动。她一直站在裴琰身前,寸步不敢离。
“主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给裴大人处理伤口了。”一名随从走进来,抱拳说道。
“开始吧,”男子点点头,又看向了苏禾:“姑娘可要回避?”
“不用。”苏禾摇头。若她走开了,万一这位朋友杀了裴琰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起身走出了船舱。
很快,随从们抬来了木桶,里面盛着温热的水。他们先剪开了裴琰的衣服,用清水清洗他身上的伤口。苏禾不敢看,却又不怕自己不盯紧了,这些人动手脚。眼看他们一点点把粘在裴琰身上的血衣揭开,她的心都快跳得从胸膛里撞出来了。只感觉浑身冰凉,双腿发软。
利刃割开了他的伤腿,断木一点点地抽出来,再细心挑出扎进腿里的木刺,最后缝合伤口。
身上其余的地方伤要好处理一些,上了金疮药,再用白布层层包裹好。
他们忙了足有两个时辰,终于把裴琰的伤处理完了。苏禾愣是逼着自己在旁边站着,不敢看时,就用手指把眼皮子撑起来,胃里翻滚想吐时,就用力咬自己的唇,咬出血也不放开。
她怕啊,真的怕这些人随时会下毒手。
“姑娘累了吧,用些鱼汤,莫要累倒了。”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修长洁白的手掌伸到她面前,手心里托着一只白瓷小碗,碗里是鱼汤。
苏禾咽了咽唾沫,这才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干涸得发不出声音,连呼气都疼。她接过鱼汤,小口抿了两口,紧接着便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多谢。”她喝完鱼汤,规规矩矩地行礼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