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传统思维,脱离‘林年’的壳向思维,去做出不一样的选择,让每个人都猜不透我的想法。”林年说。
曼蒂低声笑了笑,“你以为为什么我一直重复跟你提兑子的事情?你总得舍弃点什么,才能得到什么。就连你自己都不认为自己会舍弃掉那些重要的东西,一旦你以此来...做局,做出了取舍,那么这个局将是最富有杀伤性的,也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真正的索兽困天局!”
比如,在皇帝以苏晓樯危险设局的战场上,林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苏晓樯,转头直击阴谋真正的要害,一举通过献祭苏晓樯来重创皇帝...哈,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曼蒂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又在跟林年废话了。
林年忽然问道:“...哪怕是舍弃掉你呢?师姐?你有想过吗?你会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吗?”
曼蒂顿然抬头,看向林年,她一直都很懂这个男孩,但这一次她却在这个男孩眼中看不到任何熟悉的色彩和情绪,那么的陌生。
她心中稍微凉了一下,那是一股稍纵即逝的寒意,就像夏日里不知何处扫进脖颈里的冷风。
她一直都在悠然引导林年,这份引导虽然有着一些正确的道理在里面,但也不乏有她一部分的小私心。可现在林年像是真正的开始思考了,开始在那杆秤上衡量了,她骤然意识过来,如果林年真的听了她的劝,开始在那些“选择”上暴走,做出一些可怕的选择,那么至时所谓的底线一降再降,那些捆缚着,也是塑造着“林年”这个外壳的心灵锁链断裂时,所呈现在世界上的究竟会成为怎么样的...怪物?
毕竟从来没有人教过林年这些道理,因为没有人希望林年懂得这个道理,那些锁链一直都困在林年的脖颈上,而现在,坐在这头怪兽面前的曼蒂,喝着酒,聊着天,当真嘻嘻哈哈地把那些锁链给扯碎掉后,到时候嗜血成性的怪兽要吃掉房间中的多少人才会停止?
作为成长的代价,这未免也太极端了一下,可如果有朝一日真的促成了这种成长...
“那我认了好吧。”曼蒂干巴巴地笑出了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那不也证明我教你教得好嘛!我能有什么怨言呢?不过你说献祭我啥的,你应该是在开玩笑吧...应该是吧?”
林年默然地看着她,轻轻摇头,“是的,我在开玩笑。”
“那就好...快看,我们到了诶。”
曼蒂僵硬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她第一次怕了),看向舷窗外那逐渐接近的,蔚蓝大海上的岛屿,无数建筑如林般拥挤在不大的群岛上,密密麻麻,远处海涛拍击着礁石与岸边的公路,白色的碎沫不断翻腾在阳光里。
那是马累,马尔代夫的首都,远处便是深色的比蔚蓝还要深蓝的泻湖和环礁,海鸟飞跃而过中马友谊大桥,白色的海浪不断在桥下拍击而过。
经过冗长时间的飞行后,飞机终于落地马尔代夫,但林年没有去关心窗外的美景,只是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捏着那阴影中的香槟杯,一言不发,思考着曼蒂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