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也感觉到异常了是吧?
“废话,我遇到任何人他们都给我说现在是2018年,这特么都7年后了,但我现在还是18岁,还在高三!这还不够异常?而且很多事情的细节都变得似是而非了起来...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量子力学课程上弗朗西斯教授提到过的平行宇宙概念一样,在某一个可能存在的宇宙,2018年的路明非正满18岁,惆怅着出国留学和即将无疾而终的爱情,高三的学习压力以及青春的蠢蠢欲动让他的身心在那个飞扬的青春里撒欢似的奔腾。
然后,另一条世界线上在尼伯龙根里被死侍撵狗一样追得嗷嗷直叫的战损版路明非从天而降,穿越到了这个平行时空里...
路明非抬起手一巴掌抹在脸上,有点幻灭,“不,应该不可能,小眯一下就穿越什么的事情...这又不是那些大火的穿越小说桥段!我也没见着穿越后有风魔狼给我打啊!这里应该是类似幻觉的场景,现实里我应该还在地铁上...我是受到了某种有致幻效果的言灵袭击?”
他按照自己最能接受的猜想去假设,去解释一切的不合理,在一系列的自问自答后,路明非也终于冷静下来了,他撇了一眼身旁的打折酸奶和广东香肠,记忆里他没少帮婶婶和叔叔买过这些东西,但那都是在以前了,也就是他高中的那段日子里,每次跑腿路鸣泽都会嚷嚷着让他记得带一本《小说绘》,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小说绘》变成《萌芽》了,他压根都不知道还有《萌芽》这种杂志。
先收集信息。
路明非自诩是个渐入佳境的预备执行部成员,虽说考核没过,但考官都说自己未来可期了,以后进执行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遇到事情就得发挥出他执行部专员的优秀素养出来。
路明非摸出了那部大屏手机,翻看了一下正面和侧面,确定这玩意儿不可能是他那个年代的产物,这东西就显得很“概念机”,只在一些大厂画大饼的演示视频里看过,但在这个世界,他手里居然有一台实机,并且延伸思考一下,就连他都用得起这种手机,那么代表这种概念机已经科普到了家家户户,甚至不算是高端产品了。
解锁屏幕,点开设置,找到了关于本机的选项,点开后果然是路明非不认识的牌子,“红米?”
好像是小米的牌子?2018年的未来小米手机已经进化到可以跟苹果打擂台的地步了吗?还是说国产手机真的有朝一日能吊打美国生产的那些智能机?
路明非觉得设计这个环境的人肯定是个爱国主义者,他倒也没有嘲讽抨击这个现象,谁又知道以后国产货能不能摆脱“盗版”和“劣质”的标签一跃而成国际上的潮流硬通货了?今天造手机,明天是不是就能造汽车和电脑了?
哦...电脑还是算了,芯片那玩意儿的确有点不好攻克。
获取信息,电子设备是最好的途径,路明非决定从这部应该是属于他的手机上入手,首先他点开的就是聊天工具,还好18年的今天,这个世界的路明非还是在坚持用QQ,熟悉的图像,新鲜但还是换汤不换药的界面,点开后许多群聊和私聊就跳了出来。
然后路明非自然而然就看见了被手动置顶的聊天界面,左侧代表头像的圆圈里,戴棒球帽的女孩头像是灰色的,聊天栏留着上次聊天记录和他这个账号向对方发出的最后一句留言:
【后天晚上的文学社活动你要去吗?[好奇emoji]】
路明非抬手就捂住脸,不用去思考时间线了,看到这条留言后死去的记忆瞬间跳起来凌空猛扇了他几个嘴巴子,将那段血泪的记忆给从嘴巴里抽吐了出来,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开合,脚趾都快把马路牙子给抠出沟壑来了。
这特么不是那段时间时候的事情吗?就,就电影院,表白,飞机之前时候的事情。
他忍耐住尴尬快速浏览其他的聊天记录,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偷窥别人的私生活,但分明这个账号和这些好友都是属于他“路明非”的。
在尴尬癌发作之前,路明非熄灭了手机,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确定了,现在他所处的时间段绝对就是在被卡塞尔学院录取的前夕,那段日子里文学社的群聊里讨论着聚会的内容,高三群里老师唠叨着志愿选填的问题,还有...
小主,
路明非轻轻点亮屏幕,看见那个依旧亮着彩色的头像。
那是一个贱贱的大头熊猫头像,备注是“老唐”。
老唐还活着。
“靠北啦。”路明非喃喃说。
他忘记了这是哪个地方的脏话俗语,但既然是脏话,那么现在说就是符合语境的。
坐在小区门口当了好一会儿的石墩子,晒够了记忆里那个春天的太阳,路明非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提起了那箱打折奶,右手也扯上了那口袋的香肠和文学杂志走向了小区物业的门亭,他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确定。
走着记忆里熟悉的小区的路,晒着那如出一辙的阳光,明明是家的样子,路明非却像是个外地人,走走停停看看,偶尔还贴近花坛里的红花串猛吸几口,再古怪地掐自己一下,扇自己一耳光,疼得龇牙咧嘴后又垂头丧气地走到了物业的门亭。
“有我的信吗?Mingfei Lu。”
“有,美国寄来的。”门卫甩了一封信出来。
路明非心说果然,拿过那薄薄的纸,撕开后扫了一眼里面的那张打印纸上的内容:亲爱的路明非先生,感谢你对芝加哥大学感兴趣,但你被拒了,上帝又来关门然后开门,我们卡塞尔学院老牛逼了,精英教授古德里安马上打飞车过来给你奖学金和卖身契,您校长的专业狗腿子诺玛。
大致内容都是这样,大差不差的,路明非扫了几眼,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在走马灯,也不是没有尼伯龙根里坐在列车上被藏起来的死侍或者危险混血种给阴了,现在他看到的经历的一切都是死之前的走马灯什么的...
“是不是还有一个包裹?”路明非把那封信对折塞在了牛仔裤的后口袋里。
“有,签收一下。”门卫丢出来一张单子和一个联邦快递的大信封。
路明非随手在单子上留下了自己练得一手好花体签名,得到了门卫惊叹的夸奖,在撕开大信封后从里面果然倒出了一部手机,不过不是他想象中的诺基亚N96,而是一部崭新的iPhone,他似乎有些习惯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变化,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系统里的关于本机,发现这是一部“iPhone X”!见了鬼了,他那边还在用iPhone5,这边就用上X了!
iPhone X里的电话簿上存着唯一一个联系人,“Prof. Guderian”,古德里安教授。
路明非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吊诡的是这号码还和他记忆里的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机号对上了,很多细节变了,但不该变的东西也没变,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心神一动,打开拨号盘,输入了一个背得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然后点击...拨打!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