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总不会睡过头了吧?他这两天听说不是住在诺顿馆吗?楚子航他们来的时候没叫他起床?”芬格尔也发现了那个空位置,有些忧心,“他可是主力之一,没了他可不行。”
“没了谁地球都照样要转,就当他来的路上被调查组套了麻袋敲闷棍了吧。”
“他是什么少女里路地?闷棍这么好敲的么?‘S’级是他的血统,不是他在Galgame里的色气评级啊...”
时钟整点,英灵殿会议厅的窗外远处响起了钟楼的钟声,群群白鸽从金色的树林中振翅飞出,会议厅内的喧嚣讨论声都在那古朴宏大的钟鸣里降了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恢复平静。
钟声停止。
所罗门王抬起法槌敲击底座,清脆的响声里,他威严地说,“我宣布听证会开始。这里是卡塞尔学院召开的危险血统裁定公开听证会,校董会特立调查组versus林年与卡塞尔学院管理团队,特此召开公开听证会。本次听证会语言为中英双语。本次听证会全程录像上传内部互联网。本次听证会预计于今天中午十二点半结束,所有证人和辩者都已宣誓对自己的发言负责。”
“首先我来介绍陪审团小组。”所罗门王抬起左手,所有人都看向会议厅左侧一字排开的席位,“陪审团由元老会、院系主任、终身教授共计12人组成,12人都已宣誓依《亚伯拉罕血统契约法》参加审判活动,忠实履行陪审职责,廉洁诚信,秉公判断,本次听证会的结果也有陪审团做出最终裁定。”
一字排开的陪审团席位里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年纪老得就像坟墓里挖出来一样,他们有的叼着烟斗,有的擦着象征绅士的单片眼镜,更有甚者大咬特咬脆口的西芹,神态各异,在所罗门王发言时,他们都统一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向调查组、受审人、旁听席垂首示意。
都是一群能当现场学生乃至部分教授祖爷爷的活化石们,被一场听证会挖到了现场,他们的公正性无需质疑,校董会也无法单方面地左右他们的决定,他们不会被任何人收买,也不会受任何人威胁,以此保证听证会结果的绝对公正。
“在我的右手边,你们的左手边,是校董会调查组,安德鲁·加图索和帕西·加图索。”所罗门抬起右手,所有人都看向另一侧长条桌后面的那两个神情自若,西装革履的年轻绅士,他们名字都带有加图索,不禁让不少人的目光转向了这个会议厅里第三个“加图索”。
恺撒·加图索在开庭时已经取下了耳机,面无表情地看着现场没有任何表示。
狮心会的团队里传来了隐约的嗤笑声,但很快就消失了,学生会一边回以怒视,但却找不到发声的人。
“在中间,是本次听证会的受审人,林年和他的律师兼学院管理团队弗拉梅尔导师(所罗门王向副校长点头示意,副校长还在调查组方向挤眉弄眼)和芬格尔·冯·弗林斯。”
木制的格栅中,林年一身墨绿色的校服,站得笔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由校董会调查组与学院管理团队事前递交的材料看,在针对‘S’级学生林年的血统问题上有着不小的争议,双方各执一词。调查组严厉谴责学院管理团队的疏忽以及渎职,对学生林年的血统打以‘极度危险’的警示,以此来对现任校长弹劾。学院管理团队声称这种谴责和警示为...”
所罗门王顿了一下,“‘青蛙坐在井底仰望天空般胡扯’以及‘利用大量的母亲投入湖中吸引鱼群’...这是我原文转述了弗拉梅尔导师的话,很遗憾这两个句子我没法理解得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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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井观天’是中国的一个成语,意思是说青蛙坐在井底仰望有限的天空,并且坚信天空仅有所见的井口大小,多用在讽刺目光短浅,不思进取的语境中。在材料中意指对学生林年的血统控诉的调查组乃至校董会眼界太小又太过于自负,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大放厥词。”副校长说道。
“真是形象的修辞学。”所罗门王评价。他钟爱修辞学,认为这是语言的艺术,“那另外一句呢?”
芬格尔往前一步,态度礼貌地解释,“‘亲妈打窝’是中国的一个俚语,‘打窝’是垂钓领域的术语,指钓鱼的人为了提高垂钓效率而向垂钓点投放脱离渔钩之诱饵,‘亲妈’则可以直译,整个俚语的意思大致是为达目的不惜用自己的亲人作为诱饵。在材料中意指调查组利用学生林年‘危险血统’此类无稽之谈之事来弹劾我方管理团队校长的丑恶嘴脸。”
所罗门似懂非懂,看得出他对第二个俚语还是不太清楚。
会议厅里发出了嘲笑的声音,听得懂,能Get到笑点的大部分都是中国学生,听懂的他们又为旁人进一步解释,这是副校长和芬格尔巧妙地利用了语言差异,合理地对调查组进行了一次辱骂。于是会议厅里嘲笑声此起彼伏。
调查组的席位上,帕西默然地看着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身旁安德鲁嘴角带着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有针对这种隐晦的侮辱提出抗议,要求对副校长他们出示“黄牌”什么的...他看起来并不在乎这种程度的劣势。
“坏!”退后一步的芬格尔低声和副校长说,“激将法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别怕,抛开外在因素,我们三打二,优势在我。”副校长低声回道。
“副校长高见。”芬格尔悄悄竖起大拇指。
“下一轮你接着来。”副校长说“别给他喘息的机会,把他那该死的笑脸给打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