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会感谢他们的。”中校说,“他们也是为了祖国而诞生的。”

炉火边的维卡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女猎人和中校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是走去拿起了地上翻倒的水壶,然后在冰桶中取了一壶水到炉火边沸腾。

杜莎虚弱得说不出话来,维卡只能听见她在低声喊哥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原本饥饿就已经快要摧毁人的意志了,如今再加上蛇毒的影响,如果没有充足的食物和药品,那么杜莎剩余的时间可能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维卡呆呆地等待着水壶中的水沸腾,提着水壶回到杜莎身边时,借着火光他又忽然闻见了一股糜烂的味道,他低头寻去只看见杜莎垂在身边包着纱布的右手。

他将杜莎右手的纱布一点点揭开,果然看见里面的箭伤感染溃烂化脓了,伤口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恶心得想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蛇毒引起的并发症,在摸了摸杜莎的额头,滚烫的就跟水壶没什么区别...

维卡失魂落魄地把纱布包回去,就像包紧了看不见了就不存在了一样,他深呼吸,可无论怎么呼吸心中都像是缺了一块一样惶恐。

“水...水...”杜莎还在呢喃,嘴唇干裂渗血。

维卡赶紧低头给自己的妹妹倒水,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水杯,下意识就开始分辨这个水杯是他自己的还是杜莎的,然而就在他脑海出现这个想法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水杯?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因为低温,唇瓣早已经皲裂出了无数条血痕,只是触碰就能感受到刺痛。

蛇毒,血液,水杯。

他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火炕的双眼里布满血丝。

“对了。”看向窗外的女猎人说,“我忽然有个问题,像你们这样眼睛会发金光的人...都很抗冻吗?”

中校多看了女猎人几眼,对方似乎是笃定眼睛会放光的人都是“非常人”了,但这个猜测倒也没有错,他回答,“体质会优于常人一些,但不能完全无视温差。”

“那你说...外面的天这么冷,你口中的驱使怪物的‘人’不冻得慌吗?”女猎人垂首琢磨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已经过去快三天了吧?总不可能他三天都一直藏在针叶林里吧?”女猎人低着头缓缓说道,“你说这搞鬼的一切背后是一个‘人’是吧,如果他真是一个‘人’的话,那总得吃东西喝水取暖吧?”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一直都躲藏在温暖的地方悄悄看着我们。”

“这间针叶林里没有其他房子了。”

“是啊,比如,他可能就躲在...这间木屋里?”女猎人忽然抬头,眼中迸发出光芒。

但她抬头后却看见面前中校那常然无波的表情,她一瞬间就怔住了——对方的表情似乎在回答她,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等等,你难道从进屋开始就已经在寻找...”

女猎人愣神着下意识拉了拉背上背着的猎枪,在她正想再说下半句话的时候,她的眼角忽然捕捉到一个影子从地上蹿了起来,直扑不远处的火炕!

那是维卡,这个男人就像疯了一样冲向火炕,扑向那对姐弟。

“是你!是你!是你!”他发狂地大吼,“是你下的毒!是你想害死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