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抬头,探照灯照亮的是数不清的苍白如鬼魂的脸,对着这片噩梦的绝景他深吸了口气,氧气表盘上的指针甚至都因为他这一次深呼吸降下了数格,大量的氧气抽进肺部填满了他全身的细胞,他借着这股生机将自身的暴血更进一步推向了更危险的地步!

这还只是开始,尸守的首要目标是青铜棺椁里的东西,他在被缠住时可能有别的尸守绕过他去追上恺撒,所以为此他要多做一些保险——他把截断的信号线被死死扎在了左手手腕,左手再用力握住了村雨锋锐的刀刃,轻轻一划。

大量的气泡从裂开的潜水服下上涌,同时溢散出的还有赤红的鲜血,几乎是同一时刻,尸守的啼哭声密集地爆发了出来,在那尖啸中带着狂喜和兴奋。

在更远的方向大量的啼哭声从灰尘和气泡中响起,暗金色的瞳眸就像成群的萤火虫一样点亮了黑色的水域,齐齐地盯向了留在原地的楚子航,择人而噬。

就连楚子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骨骼在暴血的持续推进下一点点开始移位,骨骼间的缝隙逐渐消失,更完美的战斗形态缓慢地拼凑到位。

背水一战,为了信念独自赴死...当时在高架路上你的心情也和我现在一样吗?爸爸。

他想道。

那双永燃的黄金瞳逐渐开始结冰,在冰层之下倒映出的却是比那些嗜血尸守还要渴血的杀戮意志。

背后的黑暗和尸守的啼哭声被抛在了身后,进入了这种暴血姿态的恺撒就算扛着青铜棺椁游进的速度也相当之快,那视线尽头的青铜城轮廓逐渐地被勾勒出细节,距离在被一点一点地拉近。

就像是楚子航最后说的一样,恺撒没有回头,他们两人都深知在没有君焰以及热武器的情况下,他们在水下对上这只尸守军团的胜算基本等于零,没有任何的翻盘可能,与其都留下来等死不如拼尽全力将他们本来的任务完成。

楚子航有这个觉悟,恺撒并不意外,如果这一点觉悟都没有他也不会把这个冷淡的男人当做自己的劲敌了。现在既然楚子航牺牲了自己,那么他就必须连对方的一份责任连带着抗在肩上去完成他的任务。

近了,又近了一些。

恺撒几乎听不见背后尸守们的尖啸了,这代表着楚子航真的将那群嗜血的怪物留在了后面...他游进的速度也开始逐渐放慢了,因为他已经开始足够靠近青铜城了,甚至都能肉眼看见青铜城的那扇大门上的宏伟壁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青铜棺椁发生了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