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这件事也就这么草草的算结了,那个作案的混血种大概率活不了了,也算是给了老黄的死一个交代,军人小姐姐说周家也会酌情体恤受害者的亲人,毕竟这件事是出在他们周家的管辖范围内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问那之后怎么办?你们告诉了我这么多就不怕我哪天喝酒嘴瓢泄露出去了?军人小姐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会还想着痊愈出院后回去当辅警吧?
我抬头起来看向她的一双清澈凌冽的美眸问要不然呢。
军人小姐姐收回视线斟酌了一下言辞然后告诉我,我的现在血统也算是苏醒了,除非周家上面别有安排,不然一般是不会放我一个人在管辖范围外活动的。
刚苏醒的混血种行走在社会在天生优势大于群体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心性不稳狼入羊群的情况,这是对普通民众的不负责,我是周家的子弟更该受到管控。
我听后满头大汗连忙说哪儿能啊,好歹我也当了这么多年辅警诶,辅警也是警察好吧,人民公仆,我血统苏醒了最多变成人民公仆plus版本,社区安定程度都得因为我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军人小姐姐安慰我说家族监控是肯定有的,大概率我会受到一段时间的管制直到心理评估通过后,到时候的去留就随我自己的心意了,我想去当辅警也没人拦着,想干点别的也可以跟家族说一声好安排岗位。
我听见她这一席话后渐渐靠在了床头前,心里想,嘿呀,这是二十五年苦日子终于读熬过去了吗?现在好日子终于来临李!
见到我情绪缓和下来了,军人小姐姐的工作也大致结束了,她没说她的身份我大概也猜得到她也是“混血种”的一员,应该级别还不低,能替我表哥向我传话说不定以后还得变成大嫂?
在军人小姐姐离开之前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老一会儿…不是我觊觎未来大嫂啊,而是出于对我表哥为人正派的印象,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对自己的下职出手的,职场恋爱可是大忌啊!
我多嘴问了一句军官姐姐怎么称呼?以后还能见着面吗?
军人小姐姐扭头看了我一眼,顿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
“我还以为你认出了我呢?”
我被这句话怔住了,盯了她老一会儿,那挺拔和英气的漂亮脸庞不断在我记忆里进行人脸匹配可就是对不上号。可能是我发愣的时间太长了,军人小姐姐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是哦,周京哲你忘了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在你表哥家里打过游戏的!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往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的,一边抖一边指着她惊讶喊,我去,周炎炎是你啊!
周炎炎,小时候我表哥的跟屁虫之一,如此我算大号跟屁虫那她就算小号,经常因为跟我抢不过表哥而眼泪汪汪鼻涕糊一脸惹得我经常挨我爸揍,没想到当初的鼻涕虫居然出落得这么英姿飒爽、亭亭玉立了。
我心里释然了,说难怪我当初抢游戏机总抢不过你,原来是血统压制啊,当初叫你小母老虎真没叫错。
我说完这句话后惹得周炎炎盯我一会儿,最后却是只摇了摇头,淡笑了一声告诉我叙旧还是等我病好了说吧,她要去带那群新人继续拉练了,然后就带上了病房的门离开了,空气中只留下了那股淡淡的白百合香气。
等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那些护士和医生才陆陆续续地推门出现了,替我检查各项指标,我还能听见那些小护士悄悄八卦我跟刚才私人探病的周炎炎的关系。
这时候我也才知道了,这小我三四岁的女孩现在居然也是个尉官了!大概率等我表哥继续往上爬后会接他的班?
这么一看来以前周家大院里玩的那群孩子就我一个人最拉胯咯?混了二十五年最高成就是个辅警,在这之前还是转正无望的那种。
病房里护士和医生吵吵嚷嚷的,我却没心思关心他们惊叹我血压什么的事情,只呆呆地扭头看向了阳光正好的窗外,见到军区医院外花坛上满是水洗过的茵绿花红。
那时我因为接受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情报和消息,所以不可避免地想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什么事情,但却因为还身处医院不能将那些事情付之于实地,可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着急。
因为我忽然就觉得现在似乎干什么都还不晚,在这种雨过天晴后的日子里,只要有了要奔赴的目的,无论想做什么都总还有时间。
—
三天后我出院了,没跟任何人说,是一个人偷跑了出来的,坐着出租车在这座城市里晃晃悠悠到了城南,下车后上了年纪的出租车司机大爷居然给我敬了个礼,大概是看我穿着从医院里顺的不知道哪位倒霉军官的外套以为我也是个军官,于是我也装模作样地认真给他还了一个礼…老天保佑我当时敬礼可别举错手了。
出租车离开后落在我眼前的就是街对面的孤儿院了,大铁门加围墙,以前看起来像是集中营的地方现在倒是顺眼了许多,甚至还恨不得围墙多修高几米,免得又有心怀不轨的家伙翻进去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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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这里我又哑然失笑了,因为我知道之前的孩子被拐走其实根本怪不到围墙高度上,这三天的调养后我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也算是知道“混血种”这词的真正意义了,就这孤儿院的墙壁就算再修高两米我都能给轻松翻过去,要想真正杜绝混血种作案还是得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我正准备过街往孤儿院里走,忽然就看见斑马线对面有个人站在那里等着我,跟我一样的军官服,但那铁塔般的身影和标枪一样的军姿一下就把我这个低仿和正版的区别显现出来了。
那当然不是军区的人来抓我了,那人正是我表哥周震,他出了禁闭之后没来医院看我,我还以为他生我气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看样子还是来堵我的。
我心惊胆战地过街,走到他面前准备打招呼,可他只是摆了摆手轻轻按了按我的后背示意我跟他走。
落在我背后的那宽大手掌上的力量和温暖一瞬间让我放下了原本升起的隔阂,只是一个动作我好像就回到了当初在大院里当我表哥跟屁虫的时候,我不管怎么闹怎么作表哥也会按按我的脑袋什么也不说。
我说表哥好啊。
他说才关禁闭出来,好个屁好,醒了也不知道去后厨带点吃的来禁闭室塞给我。
我哑然失笑,算是知道那群新兵往后厨钻是谁教的了。
我跟表哥一路走进了孤儿院,大概是表哥提前打好招呼了,孤儿院里的人都没拦我们,倒是时不时有小朋友好奇地看着穿着军装的我和表哥眼里露出敬仰和羡慕的光芒,这不由让我这个冒牌的家伙背脊打直了许多。
表哥带我往孤儿院楼上走,周围的人也开始少了许多,我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口问我表哥为什么他知道我会回来这里?
表哥说我能不知道你么,你摸着手柄我就知道你要打升龙拳还是波动拳,要不是我提前跟周炎炎打招呼,你以为你能随便跑出军区,部队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跟你开玩笑的呢?
我当时心想坏了,我从医院出来偷拿军官服,一路上逢人就敬礼,一路上没人盘问我,我还沾沾自喜地以为我伪装到位了,和着我是让整个军区都看了笑话!
表哥没在乎我的尴尬,直言说你回来这里无非是想把这件事情画个句号,了却心中的一桩事是吧?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说是也不是,主要是想回来看看老黄豁出命换回来的孩子长什么样的,在这之前这孤儿院里的人还一直咬死这孩子不存在呢。
表哥颔首沉声说那孩子他已经看过了,了不得的混血种,有“龙虎如意象”,像他这么个孩子出现在孤儿院被人盯上不冤,甚至说是迟早的事情!
我说那多了不得也不能把人给装棺材里啊,夺笋啊,绑架他的人简直挨千刀。
表哥摇头说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棺材,棺木取的是镇邪的红乌木,青铜锁链仿制苏美尔文明中困真龙用的天之锁,又选择安放在海边以巨量的“水元素”平和掉多余的气机。这等规格是用来镇压纯血龙类的,而且就现在红乌木上那些刻着的炼金矩阵究竟意味着什么,周家的炼金学家们还没研究通透呢,只大概知道那应该是一种屏蔽的手法。
我说那还不是被我找到了,表哥看了我一眼说邪门就邪门在这里,所有人都以为那炼金矩阵是屏蔽言灵侦查的,但结果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那么它究竟是在屏蔽什么,担心被什么找上门来?
涉及到炼金什么的东西,我这个初入混血种门扉的小虾米也只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表哥又摇了摇头轻声感慨,幸亏发现这孩子的人是我周京哲,连带的是我身后代表的周家,如果发现的是“正统”那群人,他都怀疑这孩子会被那群老家伙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