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知道了。”昂热说。
说了等于没说。
林年的视线放在了女孩身后横跨的剑鞘上,阴沉木剑鞘,很好认,因为在古代民间这种木料还有一个别名:炭化木,蜀人称之为乌木,西方人称之为“东方神木”,名贵木材,原始森林中的百千年名贵古木于缺氧地层中激流冲刷、泥石碾压、鱼啄蟹栖而成,不腐不朽、不怕虫蛀,浑然天成。
为什么林年记得这么清楚,一是少年宫的教练馋了这种高级鞘材料大半辈子,最后却只能用最便宜的铁力木刀鞘收纳他的爱刀,二是他记性好,教练那副盯着百度百科流口水的样子他记忆犹新。
至于为什么林年一眼能认出是那是剑鞘而并非刀鞘,只需要观察鞘首的弧度就能轻易辨认区别了,刀鞘尽头略有弧度,但剑鞘却直,而这个白衣女孩背后的剑鞘风格更是突出,剑鞘尽头如瓶颈收束有弧度,鞘上首、格、璏、珌,玉具剑四宝俱全。
《说苑·反质》中也有提到春秋至汉代玉具剑文化养成到巅峰时期时,贵族也多以此为宝物和身份的象征,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了,林年也没有就一个简单的剑鞘去判断女孩的来历和身份,可最起码的一些东西他还是可以以此辨别的——譬如剑鞘内收纳的是一柄青铜汉剑,能被带到战场上来的古剑又势必与炼金技术挂钩。
...“正统”的混血种不使用刀而使剑吗?倒也是稀奇。
林年倒也没有对“剑”类武器有半点偏见,毕竟七宗罪中的“傲慢”就是一把青铜制的八方汉剑,只是林年并没有用剑的经验,在劈杀次代种的时候也只选择了最为好用的“暴怒”,那把斩马刀在对抗大型敌人时可比汉剑亦或者武士刀好用多了。
白T恤的短发女孩落地后站直,没有第一时间与甲板另一头的昂热和林年接触,她的视线转而放在了甲板上摩尼亚赫号的那群牺牲者遗体上,她驻足凝视沉默了数秒,然后再转头看向了角落堆积的蛙人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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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林年和昂热,似乎尸体更能引起她的兴趣,半大的女孩径直走到了那对死相惨烈的尸体堆前蹲下,观察了半分钟后再站起,对天空上盘旋的直升机握拳然后张开,直升机的驾驶员见到之后迅速驾驶离开,盘旋在甲板上的大风和噪音也为之消失了。
“欧洲秘党的代言人,希尔伯特·让·昂热先生,‘李氏正统’向您问好,并针对三峡江域的骚乱派引我前来质询您今晚的来意。”白T恤的女孩走到了昂热和林年的面前,轻轻颔首然后伸出了一直搭在背后剑柄上的右手,平静地揭开了这次的谈话。
林年目光平视她站在昂热身侧居后位一动不动静待局面的发展...女孩口吐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没有因为昂热的国籍和身份换作英伦腔亦或者美式发音,这代表了绝对的主权和自信,当然也不排除她的外语很烂,但林年觉得这个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