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刚才我的确听见了有人的声音...好像还是个女人,嗯了几声的样子。”瘦高男孩瞅着空空荡荡的大厅,这里最吸引人的大概就只有中央莫名其妙挂着的一根绳子和下面的一个盆。
“嗯了几声?难道有情侣来这里找刺激来了?”
“干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袋里全是黄色废料吗?什么情侣会在施工大楼里找刺激?应该是夏石哥听错了吧?这楼应该就我们几个了。”黑暗里的几个男孩都走了出来。
这几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男孩一从楼道里探出头来,就开始探头探脑地看着楼层内的布局,领头的瘦高男孩发号施令道,“都四处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楼下的钢筋堆或者铺线落下的线圈,我那朋友跟我说这边漏了东西,但没具体告诉我是几楼,都留点心找找看。”
在几个人影开始在这层楼里分头行动之时,在楼层内的一处阴影中良一手捂着浑身瘫软的京川舞的嘴巴,面无表情地听着楼层里四处走动的脚步声。
四个?不,五个脚步声,有一个脚步声特别小,跟另外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有些重合了,所以现在应该是有五个人进楼了。
听他们的对话来,看起来他是遇上五个不学无术的高中生准备来施工场地偷材料去卖网费?小几率发生的操蛋事情,但撞上了的确就是撞上了,他现在也只期望着这群倒霉孩子搜寻完这个楼层后赶紧去其他楼层祸祸施工队的材料吧。
这个楼层的户型是三室一厅一卫,现在良一躲的地方就是最右侧的室内,他抖动耳朵能听清大厅里有两个脚步声在不断踱步应该是在找角落有没有藏着什么废铁一类的东西,另外三个脚步声分别在远处卫生间的小隔间和临靠着的一个室内,暂时还没有搜寻到这边来。
“咦?这里怎么有个盆...”
大厅内,在之前倒吊京川舞的地方,一个矮胖满脸青春痘的男孩蹲在了盆前瞅着里面暗红色的粘稠液体说,“这啥玩意儿?”
“颜料吧?刷漆用的,去找值钱的啊,别耽搁时间了,时间晚了收废品的就关门了啊!”领头的瘦高男孩瞥了一眼盆里的东西不耐烦地说,“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搬不了多少东西,一趟能搬多少搬多少,挑沉的和值钱的拿!去那边帮加藤和圆谷找找看。”
“那你呢?”小胖子弱弱地问。
“我撒个尿。”
“那你去卫生间啊。”
“我靠,去卫生间让你们围观我撒尿吗?我去旁边撒。”瘦高的小子杵了小胖子一句,转头就走向了不远处的单间,小胖子也耸了耸肩屁颠颠地跑向了自己另外两个同伴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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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一躲的地方是单独隔间中的墙角落,在他身边又放着几块大木板斜斜靠在墙壁上,正好作为了掩体把他和京川舞一起藏在了墙角,如果不仔细搜寻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他在听见了走近的脚步后悄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就连京川舞的口鼻都一起被他掩住了。
这群闯入者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他也没法杀人灭口或者动狠手什么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被发现,一旦惊动这群孩子逃走引来了警视厅以他现在的情况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瘦高小子在走进屋内后似乎是被尿憋得来不及张望,解开裤腰带对着墙角就是一阵嘘嘘,水声响起后他才呼了口气吹起了口哨声,扭头四下打量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在瞥到背后的倚靠着墙壁的木板时他的视线也十分顺滑地掠过了,乍一看倒是还真没注意到木板和墙角之间阴影中躲避着的两个大活人。
收起作案工具,瘦高小子舒服地转身准备走出去跟同伴汇合,但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这个空档的屋子内忽然响起了震动声,瘦高小子当时就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因为他听出了这是手机静音震动的声响,他立马就以为是哪个粗心的施工工人把手机落在这里了,如果成色够好的话刷完机在跳蚤市场还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比偷线圈来钱来得快。
震动声只响起了一瞬就停止了,但瘦高男孩也立马循着震动的声音找了起来,循着记忆中的声源走到了木板的方向,探头看向了墙角的地方。
咔一下,机械上膛的声音在瘦高男孩的耳边响起。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在黑暗中一把漆黑的手枪伸了出来抵住了他的脑门,在墙角的黑暗中一双清澈如灯的眼眸盯住了他。
良一无声把口袋里的手机关机,无视了这通意外的来电,他用枪抵着面前的男孩一步步向前,男孩也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房间中央。
这个男孩此时也发现了良一面前被捂住嘴的京川舞,好死不死大楼外的街道上巡逻车第四次驶过,照例喊着那劝降录音...
“夏石哥,好没有啊,我们找完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继续往上面走吧。”在隔间外的大厅里响起了脚步声靠向了这边。
良一摆了一下枪口,瘦高男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尖着嗓子吼,“还没好,我肚子疼忽然想上大的,你们先上去找找看吧,一会儿我就跟过来。”
“我靠...你肚子疼一定要在别人卧室里拉吗?太不道德了吧?”
“别屁话了,这不房子都还没装修吗?又没在你家里拉屎!”瘦高男孩看着枪口冷汗流了一背,他看得见良一肩膀和腹部渗血的布料,这种凄惨的样子让他清楚明白面前的男人是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随时都可能开枪崩掉他和他的小伙伴,他现在只能按照对方的意思做。
“那我们先上去了?”小胖子喊了一声然后就走向了楼道的方向。
良一听着一墙之隔外的脚步声,听见了有三个脚步声离去了,但最后一个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动静,应该是停在了大厅里站着不动了。
他看向面前的瘦高男孩再度摆了摆枪口,示意他把最后一个同伴也赶走。
“?”瘦高男孩呆呆地看着良一,之前还机灵的他却忽然看不懂良一的意思了。
良一皱了皱眉又摆了下枪口,瘦高男孩看他皱眉自己也是急了,把声音压到极低颤颤巍巍地说,“大哥,啥意思啊...”
“还有一个没走,让他滚。”良一做口型说。
“什么还有一个啊,大哥,他们三都走了...”瘦高男人听见楼道上自己的同伴脚步声走远了,也不再压低声音了,直接带着哭腔说道,
“我们一共就来了四个人啊!”
良一听后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墙壁。
下一个瞬间,他带着面前的京川舞猛地向前扑倒在地,同一时刻在他身边的墙壁瞬间被霰弹枪轰碎了!铁珠带着石屑纷飞在这个隔间内,巨大的噪音振聋发聩!
瘦高的小子在墙壁爆碎的瞬间就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石屑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地上的良一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把他踹倒在了地上,他才幡然醒悟般趴在地上抱住后脑勺没命地喊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饶我一命吧。
良一把京川舞直接丢到瘦高小子那边,让男孩当了女孩的软着陆的肉垫,抬起火辣辣的右臂对着墙壁就开始疯狂开枪,在枪那边霰弹枪连续开火没有间断,双方一边对墙开火一边矮身移动躲避,直到把枪膛的子弹彻底打完。
在弹匣打空后良一已经所到了窗户边的墙角里一动不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暴露自己,他冷冷地注视着坑坑洼洼满是枪孔的墙壁,在对面隐约能看见路灯外面路灯提供着微弱照明的大厅。在那黑暗的大厅中仿佛藏着一个鬼魂,藏在了四个男孩之中悄然抵达了大久保良一的藏身之地,并在他最松懈的时候对他进行了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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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瞒过了那群孩子,居然没瞒过你。”在墙壁后的大厅内有男人淡笑着问。
良一没有回答,他一旦开口对方锁定了自己的位置开枪,刚才着家伙应该就是依靠瘦高男孩的声音,粗略地对他的位置进行了判断再选择了开枪...他被阴了一次就不会再被阴第二次了。
“现在你应该快要力竭了吧?我看到了大厅角落里沾血的衣服,你流了多少血,700毫升?800毫升?就算是混血种,失血受伤到了这个程度也该撑不住了吧?你还能再释放一次‘无尘之地’吗?”男人,亦或者白石隆浩说,“开口说点什么吧,让我感受到一些成就感?反正你也已经没有子弹了不是吗?你的装备箱留在了那个房间中已经被警视厅给查获了,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弹尽粮绝了吧?”
良一手中低握着的手枪的确已经空仓挂机了,他轻轻把套筒复位然后丢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墙壁那头倒也真的没有开枪向那里。
“这就对了。”白石隆浩笑着说,“说起来,这两个月里从东京一直斗到大阪,这期间我们甚至都还没真正地见过面...包括现在,我们之间也有一墙之隔。”
“‘鬼魂’这个言灵并不强,但在你的手里,你十分懂得如何利用他来逃生和伪装身份,你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藏进SAT中不被那些训练有素的特警发现的确让我感到很意外,包括现在你引导来这群孩子藏在他们其中降低我的警惕也很聪明。”良一开口了,看着墙壁坑洼后大厅里隐约的身影淡淡地说道,“白石隆浩,这个言灵真的很适合你这种老鼠,但你也应该是知道的,老鼠一旦见了光是会被人直接踩死。”
“可我一直藏得很好不是吗?总能在黑暗里悄悄咬上你那么一口,让你血流如注,疼痛难耐。”白石隆浩笑着说,“不过比起我的‘鬼魂’,你的‘无尘之地’倒也蛮不错的,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袭击,但现在你应该也没有体力再释放他了,而我倒是可以一直藏到你身体里的血流干净的那一刻呢。”
“那就好好藏着,别出现在我的面前。”良一蹲在地上浑身浴血...激烈的枪战让他的伤口再度崩开了,伤上加伤的疼痛几乎在烧灼着他的神经,但他的眼眸却一直盯住面前的墙壁和旁边的出入口,右手缓缓摸着大腿上的匕首刀柄。
“这算什么,色厉内荏吗?没了子弹和言灵,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斗?刀子和拳头”白石隆浩冷笑,“我现在大可以通知大阪警视厅的人过来,告诉他们市中区的这栋建筑楼内藏着他们朝思暮想的连环杀人犯,在杀人犯的手中不仅拿捏着被投毒的女孩,还新添了一个被持枪胁迫的高中男生...你想要在SAT的手里再逃一次恐怕是痴人说梦了吧?”
“你是不会让我落到警视厅的手里的。”良一淡淡地说,“你接触过猛鬼众,应该就清楚蛇岐八家在日本的体量,我是蛇岐八家的人,落入警视厅后最多会被关起来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甚至还能第一时间受到医疗帮助,彻底治愈后又能带着新仇旧账咬住你的屁股继续追查下去了。”
墙壁那边的白石隆浩沉默了,良一平静地说,“这两个月的调查已经让我摸到你的尾巴了,我已经开始习惯你的一些生活习惯和做事风格了,所以你才会那么忌惮我,不择手段地想要我死,如果今晚见不到我的尸体,你大概回去那间三百多平米的别墅里也睡得不安心吧?”
“是啊,能跟我跟得这么紧,你在蛇岐八家的那个‘执行局’里应该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吧?一想到我能一步步把你这样的人逼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感到遏制不住的兴奋呢,简直比带那些女孩回家剥掉他们的衣服还要刺激。”白石隆浩嘶笑着说,“你身边那个名字叫京川舞的女孩我可是忍住了跟她共处一屋一整晚没有动她呢,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挑战吗?洗了三次冷水澡和一整包烟才让我克制下去了动手的欲望,因为我知道只有把你弄死了,我才能有愉快的时光继续在这座城市里狩猎下去。”
房间内,倒在瘦高男孩身边的京川舞茫然地抬头看向远处半蹲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又看向墙壁外那模糊的影子...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但现在说什么也是无以为继了,真正在保护的她的人已经快要死了,鬣狗徘徊在墙外舔舐着齿间的涎水。
“作为混血种患有性瘾症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在你身上我就更为之感到不幸了,真是可惜老天没让你出生是个太监...不过你觉得我在本家算是个人物?”良一看了京川舞一眼,又低笑着说道,“很遗憾地告诉你,在执行局里我只是一个nobody,你还没有资格让那些真正可怕的怪物动手啊,就算是我都把你这种藏在淤泥深处的人逼到跟我只有一墙之隔了,在杀了我之后等待你的才是真正的避之不及的噩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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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了吗?对我进行无畏的恐吓?”白石隆浩说。
“是啊,这就是我的遗言了,现在我就等着你进来一枪轰碎我的脑袋呢,还是说你生怕再隔墙开上几枪后一不小心把这扇薄墙打得太透了,被我破墙而出一脚踩死你?”良一淡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