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伯莱塔是她的配枪,而枪上也只有她的指纹,监控录像被提前击坠,没有第三人在场的任何痕迹,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言灵。”曼施坦因深吸了口气,“她的言灵并不是在案记录的‘山’,调查组抽取了她的血液进行化验,事实证明她的血统的确超标了...在后续的言灵测试中经过龙文强制性诱导释放出的那个言灵也的确也符合枪击案的细节。”

“戒律。”林年说。

“与党外势力勾结谋害执行部专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责么?”曼施坦因声音里全是颤抖,那双手也忍不住攥成了拳头,“我让她不要认罪,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帮她,但她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她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而她也愿意接受,你知道我跑了多少次执行部,直到被调查组软禁吗?但她都把这一切置若罔闻了...我想帮她...我真的想帮她...但我帮不到...”

林年闭上了眼睛,似乎能感受到曼施坦因那股无奈到愤怒的崩溃情绪,曼蒂是他的学生,他多么想相信曼蒂是无罪的,但他的信任却屡次的被不争的事实给踏碎了,在这四个月里强行让他接受了这个痛苦的现实...他的学生就是杀人凶手,而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就像是玩笑一样被揉碎在了那一片片无言的沉默里。

林年现在算是清楚就算自己是真相的唯一一个人,可他的话语权也已经微乎其微了,审判已经落定了,人也被送到了关押地,如果说一个人被抬进了棺材里还算不上死亡的话,那如今写着曼蒂·冈萨雷斯的这口棺材已经封入了土里,想要将她刨出来想要逾越的山峰却是一重接一重。

“我明白了。”林年说,“这件事从长计议。”

曼施坦因看向林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只以为林年之前为曼蒂的辩解不过是想要隐瞒事实,帮助那个女孩脱罪,因为他是了解林年的,这个男孩有些时候将友谊和情分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件事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牵扯了很多事情。”林年没有跟曼施坦因进行争论了,“我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

“这四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可能你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接受,但在这段时间里你的姐姐从没有停下来看过你...我觉得你应该花更多时间跟她谈一谈。”曼施坦因垂着头说,“我希望你能想开一些,起码因为你暂时没有大碍,她没有真正伤害到任何人,才没有被党规直接清洗出局,而是终身监禁...”

“不,有人受伤了,而且伤势很严重,不过不是我。”林年说。

“谁...?”

“没什么...”许久后林年缓缓摇头,“我现在有些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曼施坦因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走出病房时带上了大门,只留下了林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他合上眼,眼前再度浮现起了记忆中的那一幕,那个女孩最后的嘶吼声的含义终于也浮现而起了。

在最后一刻她不是想求救,而是想要提醒林年。

那一枪要瞄准的根本不是她,而是林年。

亦或者说林年身后的那个人。

“叶列娜,你还在吗?”林年轻声呼唤道。

可病房里没有人回应他,窗帘被风吹起,冻彻心扉的雪花飘入其中,校园外冰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