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暼了一眼悲痛无比的Saber,沉默着没再说话。
没人知道魔术师杀手心中在想什么。
雁夜和舞弥静静地站在一边,他们也是刚刚得知了真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切嗣的那张面瘫脸和沉默的姿态,彻底点燃了Saber的怒火,她厉声质问道:
“切嗣!爱丽丝菲尔可是你的妻子,你就这样冷漠地看着她死去而无动于衷吗?
我本以为你只是讨厌我,依然深爱着妻子和女儿,如今你为了所谓的理想,连亲人都能冷酷无情的牺牲掉吗?”
和金闪闪嘲笑她时一样,这是骑士王真正的怒火。
而面对Saber痛心疾首的眼神,卫宫切嗣微微移开了视线,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
“这一天必将到来,她也准备好了。”
“你……”看着似乎无动于衷的卫宫切嗣,呆毛王都有点忍不住想上去给他一拳。
雷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差点要和切嗣翻脸的Saber。
他知道呆毛王并不是单纯对切嗣感到愤怒,同时也对自己感到愤怒和深深的愧疚。
Saber和爱丽丝菲尔并不只是关系很好而已,她们之间还有一个“誓言”。
刚抵达冬木市的时候,是太太第一次离开位于德国的那座隆冬之城,来到外面的世界。
Saber知道她的经历后,曾以骑士的名义起誓,要当爱丽丝菲尔的守护骑士,就像男性骑士守护公主一样守护她。
这可不是开玩笑,是一个神圣的誓言,只要Saber留在这个时代一天,誓言就有效。
哪怕此刻恢复了女性的身份,呆毛王依然愿意守护她的公主。
但现在,命运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杀死的从者越多,爱丽丝菲尔就越接近死亡,只要呆毛王打算追求圣杯,就等于推着太太一步步滑向死亡的深渊。
原本雁夜被麻婆神父忽悠,利用狂兰的宝具“不为一己之荣光”,伪装成大帝劫走了太太。
那对局面很不利,可相对来说,也避免了切嗣和呆毛王眼睁睁地看着爱丽丝菲尔死去。
可现在,因为狂兰第一个被淘汰了,再加上雷恩的存在,不可能有人能从爱因兹贝伦城堡中劫走太太。
Saber此刻有点动摇了,雷恩说了那么多,她都坚持着一定要夺得圣杯的想法,可她现在迟疑了,犹豫了……
良久,Saber脸色略显衰败,她双目无神的盯着卫宫切嗣,用干涩低沉的嗓音问道:
“切嗣,如果我们不打……圣杯战争了,现在就带着爱丽丝菲尔离开,能保下她的命吗?”
此话一出,雁夜和舞弥露出一缕惊容,雷恩眉毛一挑,似乎也觉得有点意外。
这对Saber而言,可是意味着放弃了圣杯,放弃了拯救不列颠,可想而知她说出这句话时,心中下了多大的决心。
其实连雷恩都不记得一些细节了。
原本Saber不得已杀死狂兰后,对圣杯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但她真正看到那个小圣杯时,首先想的不是许愿,而是喊爱丽丝菲尔的名字,替她哀悼。
可以说一脚踢开切嗣老爹,呆毛王也能和爱丽丝菲尔凑成一对。
听到Saber的话,真正内心震动的是卫宫切嗣,他握着妻子的手在微不可察的发抖,这一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Saber的选择令他动容,也更令他痛苦。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放弃一切,不管什么世界和平,人人幸福的愿望了,带着妻子远走高飞。
可他…没有回头路了,从他用枪杀死他父亲卫宫矩贤的时候,就没有退路了。
这条路只能通往胜利或孤独的破灭。
切嗣老爹嘴唇一动,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和犹豫,用一种尽可能平淡的声音说道:
“没用的,已经……晚了,小圣杯在工作了。”
他没说谎,其实第一个从者被淘汰前,逃走还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哪怕立刻中止圣杯战争,救活爱丽丝菲尔的希望也非常的渺茫,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
小圣杯的作用是暂时储存战败的从者们的灵魂。
假如没有小圣杯,从者死亡后的灵魂会直接回归英灵座,也就无法被大圣杯利用。
这也是圣杯战争开始后,爱丽丝菲尔要立刻从德国赶来冬木市的原因,离得太远的话,小圣杯也无法收集到从者的灵魂。
换而言之,卫宫切嗣一开始就选择逃跑,或者连冬木市甚至连岛国都不来的话,是可以保下太太的命的。
但现在……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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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闻言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她手指攥得咯嘣响。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爱丽丝菲尔,那如风中残烛一样虚弱的生命力。
再联想到守护她的誓言,这一切,刺痛了呆毛王的心,她既愧疚又痛苦,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导致她死去的原因之一。
屋内的气氛非常压抑,针落可闻。
间桐雁夜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个植入的“魔力炉心”正在工作,维持他的生命。
他看着正靠在墙边,一脸平静的无铭,试探着问了一下:
“无铭,你是Caster,似乎也…精通生物炼成和一些炼金术,能试着救她一下吗?”
这句话响起后,舞弥暼了雷恩一眼,卫宫切嗣和Saber皆是一愣,然后盯着他。
Saber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无铭,你能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