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怀疑落在刘寡妇的心中之后,很快就生根发芽了。
经过一番暗中打听后,刘寡妇很快就找出了几个疑点。
第一,当天双水村的田家人去清理淤泥的时候,并没有带毛驴车。
在两村人见面后,周恒天也感觉到不对劲,毕竟没有毛驴车,怎么将河道里清出来的淤泥,拉到田地里呢?
于是,他向田福堂提出了质疑。
田福堂当时的解释是,村子里的毛驴车金家人正在用,等会淤泥清出来之后,会把毛驴车牵过来。
周恒天也没有产生怀疑,只不过当河水到来的时候,没有老驴车的田家人可以毫无负担的撤退到岸上。而周恒天却因为抢救周家庄的毛驴车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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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寡妇后来向金家的金俊武打听过毛驴车的事情,虽然那已经是事情发生很久以后了,因为当天金俊武的儿子出生,所以金俊武记得清清楚楚,他本来打算用毛驴车将媳妇儿送到镇医院生产的,结果却被田家的车把式拒绝了。
这足以说明,当时田福堂是故意不带毛驴车进河道的,他是蓄谋已久。
第二,田福堂在周恒天尸骨未寒的时候,突然向她求欢,并表示他早就看上了刘寡妇,只不过被周恒天抢了先,只要周寡妇答应跟他好,那他保证小寡妇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这是一个好兄弟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刘寡妇在确定田福堂有很大嫌疑后,下定决心要调查这件事。
但是田福堂当时已经是田家的一把手了,田家的人没有谁敢提供线索的,而周家的那些社员们,所有精力都放在清理淤泥上,谁也没有注意到田福堂当时是不是离开河道,到上游挖开了堤坝。
刘寡妇明白,要想靠着她自己,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就答应了田福堂的请求,准备找到证据。
但是田福堂这老东西,实在是太狡猾了,做事也很严禁,压根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刘寡妇这些年忍辱负重,却一无所获,就在她准备跟田福堂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田福堂突然提出要把她嫁给孙玉亭。
孙玉亭虽然不是田家人,却是田福堂的狗腿子,当年跟着田福堂一块去了河道里,说不定会清楚事情的真相。
所以刘寡妇将已经准备好的镰刀放在了床下面,答应了这个屈辱的要求。
想着这些事情,听到敲门声的刘寡妇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调整面部肌肉,让自己脸上浮现出笑容,这才转过身缓缓拉开门。
看到门外的田福堂和孙玉亭,刘寡妇的脸上挂到了恰到好处的羞涩,既不像小姑娘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不会显得放浪。
她轻轻咬住浅红嘴唇,笑意盈盈:“你们来了?”
刘寡妇今天身穿一件碎花小棉袄,脸上粉白得跟鹅蛋似的,乌黑大辫子简单束缚在脑后,要不是孙玉亭知道她的年纪,还会以为她是哪家大姑娘呢!
孙玉亭忍不住吞咽口水,色眯眯的说道:“来,来了。”
注意到孙玉亭的失态,田福堂轻轻咳嗽一声。
孙玉亭这才反应过来,整整衣领,笑道:“妹子,我们来了。”
“快进来吧,你们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要在背后嘀咕我了。”刘寡妇侧开身子,把两人让进屋里。
然后划着火柴点上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从灯芯上蔓延开来,逐渐充满整间屋子。
她俯下身时候,呈现出来的美丽曲线,差点把孙玉亭的眼睛都看直了。
孙玉亭吞咽口吐沫,呵呵笑道:“妹子,我,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听到这话,田福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他清楚刘寡妇的性子,这女人看似放浪,其实内心还是很保守的。
这种事本来应该由他这个媒人来说的。
果然。
刘寡妇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扶着桌子坐下来,左腿翘在右腿上,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着,我刘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偏要嫁过去伺候你们这些男人不成?”
“不,不是....”孙玉亭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说道;“妹子,俺真的是稀罕你啊。自从见了你之后,俺是茶不思饭不想,现在俺只要想起你,心中就有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