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想硬着脖子吵两句,看到围观的社员,都用嘲弄的目光看着他,只能又低下了头。
李卫东继续说道:“金俊斌跟王彩娥离婚的时候,虽然是王彩娥搞事情在先,但是考虑到人家是个女同志,再说了,当年人家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嫁妆,即使要离婚,也该让人家把嫁妆带走。”
说着,李卫东看向金俊山:“金俊山,你们金家的人,不欠别人那么一点东西吧?”
“绝对不稀罕,等会我就让金俊斌将王彩娥的嫁妆清点出来,让王家人带回去。”金俊山很满意这个结果。
只要王彩娥能老老实实的离开金家,那么一切事情都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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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蛋也满意这个决定,毕竟无论王彩娥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她被人抓住总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能把嫁妆带回去,已经是万幸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都散了吧.....”
李卫东正准备宣布散场,金俊斌举起了手:“李主任,王二蛋还把我家的玻璃砸烂了,你看这事儿咋弄呢?”
“玻璃?“李卫东扭过头看去,果然在金俊斌的窑洞里看见了不少玻璃碴子,
他对金俊斌这个人并没有好感。
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没有一点骨气,整天被女人拿捏,最后还被女人看不起。
再说了,这件事其实金俊斌也要负不少的责任。
李卫东皱着眉头说道:“金俊斌,你这玻璃是哪里来的?”
“啊....”金俊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总不能当众说这么大的玻璃,是从学校里面偷来的。
李卫东叹口气道:“人啊,可以穷,可以傻,但是绝对不能偷,不过你也是有损失的,要是一点不补偿也不好意思。”
李卫东扭头看向王二蛋:“你就赔偿金俊斌两块钱得了。”
两块钱在这个年月已经不少了,需要社员们在田地里忙活一整年的,虽然买不到一块大玻璃,也算是对王二蛋冲动的惩罚。
王二蛋也清楚这点,重重的点头:“李主任,您放心,我等会就把钱给金俊斌送过来。”
看王二蛋如此的爽快,李卫东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能够将张家庄的年轻社员都拉来,能力不一般啊。
划分了责任,最大的受害者田福堂气呼呼的带着田家人离开了。
金俊山也带着金家的人走了。
随后,就是分嫁妆的事情了。
王彩娥当年带来的嫁妆,其实也就是两床棉被,一个搪瓷盆子,一双破棉鞋,一条围巾,还有一张席子。
经过好几年的磨炼,这些都系早就破旧不堪了。
王家人之所以要将这些东西要回去,也只是为了挣那口气。
王二蛋让社员们扛着东西,先送王彩娥回村。
他则留下来,跟李卫东聊起了闲话。
“李主任,您是从京城来的,那里是大城市,人们是不是都吃油条啊。”
“想得美。”李卫东说着话,从兜里摸出一根带烟屁股的大前门递给了王二蛋,
王二蛋双手接过来,啧啧两声,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并没有舍得抽,而是插在了耳朵上。
李卫东只能又递给他一根。
这下子王二蛋愣住了,接过后冲着李卫东重重的点点头,这才舍得划着火柴点上。
深深的吸一口之后,他就皱起了眉头:“这洋烟怎么还没有烟袋锅子好抽。”
这话倒是没错,像大前门这类卷烟,因为经过特殊的炮制,烟草的劲头往往没有烟袋锅子大。
李卫东没有接话茬,继续回到他上一个问题:“京城里也有有钱人,也有穷人,不过这年月物资匮乏,就算是有钱人,也不能说顿顿吃油条,那些没钱人,就更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李卫东扭头看向王二蛋:“怎么着,你也想进城?”
“想嘞,怎么不想!”王二蛋抽着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李主任,你别看我是农村长大的,从小就在地里刨食吃,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
梦想这两个字从王二蛋的嘴巴里吐出来,让李卫东有些惊讶:“你上过学?”
“害,以前家里穷,哪有钱上学啊。”
王二蛋淡淡的说道:“只是小的时候,趁着放羊的机会,趴在学校的窗户上,听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