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他和皇上的政令处于截然不同的两端。
陆承天看向吕良,“士农工商,均是大梁百姓。吕良,你只看到了江南的几个布商破产,为何你没看到,有更多的百姓,因为布匹的低廉而能穿得起衣衫,冬日,也能做得起一套棉衣?让他们不至于冻死?”
吕良跪地磕头,“皇上英明,是微臣愚钝,目光短浅。”
“不,吕大人十年之前,纵横科举,蟾宫折桂, 是朕钦定的状元,又怎会愚钝?”
陆承天沉声反驳,“吕大人只是久居官场,已经忘了,自己也曾是平民中的一员, 眼中只有世族豪商,也只记得世族豪商的利益。忘却了年幼之时许下的为民做主,为民请愿,造福一方百姓的宏愿。”
吕良忽然回忆起自己年幼求学之时遭遇的不公待遇,被世家子弟欺压,被豪强富商看低。
那个时候,他曾暗自发誓,当官为民,造福百姓,庇护一方。
忽然,有泪水从眼中流出,吕良惨然一笑。
原来,这些年来,他竟是成为了他曾经最为厌恶的那种官员。
他已经偏离他预设的路好远好远。
吕良拱手磕头,再次行礼,“殿下大仁大义,心系百姓,大梁有殿下这样的储君,是大梁百姓之福。”
小太子:“……”
这是不是跪得有些彻底了?
你们御史的心性都如此的不坚定吗?
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不太好吧?
吕良再次看向坐在上位的陆承天,“皇上,罪臣鼠目寸光,罪不可恕,还请皇上念及过往,放过臣的家人。”
陆承天却看向陆泽旭,悠悠道,“这你要问太子了。”
方才还觉得老父亲还是有点靠谱的小太子,“……”
想到抄家抄的堪比蝗虫过境的太子殿下,吕良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