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仍旧保持着它们原本的姿态，但在这一次的观察中，他看到了——

看到了雕像上刻下的古文字。

按理来说他并不应该认识，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走近神像，仔细地看着那上面的字迹。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那些符文，仿佛有一种力量与他的指尖相连，文字的意义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毁灭」「净化」「重生」「破晓」

分别对应四个不同的神像。

他将目光移向了地面，那些晶石已经全都被染成了黑色，黑色的雾气仍在微微弥漫，带着一股腐化与毁灭的气息。

即便如此，萧淮依然弯下腰，将这些晶石一一捡起。

它们的触感冰冷而沉重，像是凝聚着这个世界的全部黑暗与哀伤。

他握紧晶石，脑海中闪现出了苏皓谦临终前的那一幕。

那一次对视，太多画面同步到了萧淮的大脑，像是苏皓谦把一些秘密告诉给了他。

苏皓谦太想自由了，就算是以死这种极端的方式。

他将自己的一切都与这片世界的黑暗绑定在一起，古邪神的出现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只有当深渊彻底出现，萧淮才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没有召唤，就没有毁灭，没有毁灭，也就不会有重生。

整个过程是不可避免的宿命。

苏皓谦曾将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一个是作为测评师的简单通关方式，只需要利用系统的力量便可以直接通关，脱离这个世界。

另一个选择则是将这些晶石放回到正确的位置，重启整个世界的秩序，以毁灭为代价，迎来新的光明。

听起来很简单，不是吗？

但是，苏皓谦又怎么会不希望萧淮选择这个第二个选项呢？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能获得自由的机会。

然而，他依然告诉了萧淮那最简单的通关方法。

他将这一切毫无保留地摆在萧淮的面前，给了他一个最直接的逃离路径。

或许是出于某种心软。

他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像是黑暗中挣扎的火花，始终未能熄灭。

苏皓谦，永远都是一个复杂而奇怪的人。

身处黑暗，却始终无法彻底放下对光明的渴望。

他选择了毁灭，却还是为别人留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