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片刻工夫,台上已斗转星移。
再回过头来看台上,早已物是人非,一老生用竹竿挑着四个纸面人在“街上”叫卖,长齐胸脯的黑胡子遮住大半张白粉脸。
不过那纸面人做得委实逼真,圆脸粉面,大红嘴唇涂成两片血淋淋旳小山状,浓黑眼妆,眼线条条分明,大弯眉毛直勾眼尾,夸张而搞笑。
衣裳领子有轮有廓,衣摆仿佛还在迎风飘动。
虽然是纸做的,眼神着实骇人,满是森森杀气,让人不寒而栗,与台上那浪漫的色彩很不搭调。
纸做的人都有这般威慑力?小叠心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问:“这一出戏和前面的剧情有关联吗?”
小婢当然不清楚,也正在纳闷中,闻此一问,赔着笑,支支吾吾?
“实在……对不住两位公子,台上花旦在……换装,临时加的戏份,省得各位看官等得急。”
还有这种说法,不是应该早就准备好的吗?小叠半信半疑。
景炫密音传语:“物生异象,必有灾祸,多加留意!”
台下有人大声嚷:“叫玉蝴蝶出来,什么鬼东西,有这么一出戏吗?”
“咱花钱是来瞧美人儿,叫个老头上台算什么,滚下去……。”
台下一片喝倒彩,紧接着,茶杯、果皮、臭鞋子像下雨般乒哩乓啷扔向戏台。
长胡子老生看似不躲不避,扔上台的物件却怎么也砸不中,只管咿咿呀呀地唱,似独自沉醉其中,并不作理会。
至于唱些什么,小叠一句都没听明白,兴味盎然地瞧起热闹。
景炫面色冷肃,紧盯着台上的纸面人,眸光冷冽得可怕。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四个纸面人突然活过来,居然从长竿子上哧溜溜滑将下去。
连翻几个跟斗,仿如变魔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