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孟臻离开后,小小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由一个宝变作了一棵草,一个人好孤单,好寂寞,好伤心。
每夜都梦见她,走着走着不是娘亲不见了,就是娘亲不要她,她急得哇哇大哭,无数次从梦中哭醒……
“叠儿,娘亲不是故意的,你小时候很乖很乖,娘亲怎么舍得扔下你不管呢!
这些年不回来看你、看奶奶、看哥哥,娘亲都是有苦衷的。
那日的言语……实在报歉,对不起,娘亲不该如此对你。”
柏泽递上方雪白的绢帕:“姑姑莫要过于自责,叠儿一向大度得很,想必她是不会怪您的。
她又怎知我们远走西穆,姑姑还……还成了无比尊贵的西穆皇后。”
孟臻又咳了几声,还连带着喘,听起来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有一只柔软的手,不停地梳理着鬓边的发丝,饱含着一个做母亲的慈爱与温柔。
须臾,床骤然抬高了些,孟臻起身,说:“那好吧!待叠儿醒了,我再过来瞧她。”
娘亲这就要走吗?她还没有服下解药呢!
父皇母后还被围困在山上,都不知现在急成什么样。
娘亲是西穆的皇后,有些事她定然做得了主。不行,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娘亲,”她急得快跳起来,心中一慌就叫出了声。陡地睁圆了眼,泪水涌出眼眶。
“叠儿,”柏泽讶然地看着。
“叠……儿,”孟臻几乎是语不成调,上去轻揽住小叠的肩,含泪笑道,“你……不怪娘亲了吗?”
“不怪,不怪,”小叠使劲地摇头。
孟臻俯身将她搂进怀里:“都是娘亲不好,让你一路走来吃了这么多苦头,受了这么多罪,你怪娘亲也是应该的。”
小叠抬眼看到孟臻眼眶发红,神情忧伤,面容憔悴,与那日的神采奕奕判若两人。
心中又痛又急,难道娘亲这是要毒发身亡了吗?这种新研制的毒药,究竟药性如何,她还不是很清楚。
遂从脖子上解下玉佩,迫不及待地递上去,“娘亲,这里面装有解药,赶紧服下吧!”
孟臻并未伸手去接,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没有了一国之母的杀伐与严肃。
眼神里蓄满了深深的慈母爱,跟着脸上绽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