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异,抱起美人木雕跑到铜镜前,照照自己,又看看木雕,没错,这个美人就是她自己本人。
而整个场景,就是她那次在西苑跳舞,柏泽给他抚琴伴奏。
小叠不经意地翻转过来,看到美人木雕底座上还刻了两排细如麦芒的小字:梦里红绡,轻叠数重。
梦轻叠?一个激灵,莫非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将这个名字刻在心尖上?
可是一直以来他却什么也没说,自己也浑然不觉,以为木雕是他心中珍藏的另一朵白莲花。
小叠无力地靠在门方上,闭上眼,他就在眼前。
就算早已将她搁在心上,那又能如何?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与东阳曼罗即将双宿双飞。
她失魂落魄地将美人木雕放回去,轻轻抚摸着那屋、那树、那人,整个木雕突然变得熟悉,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就在一夜之间,亲人、爱人通通都离她远去,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个迷路的孩子。
顿觉万事皆空,胸中憋闷得痛楚难当,似乎有一团重得无法承受的力量就要破壳而出。
她歪歪斜斜地撑在长几上,黑缎般的长发半掩花容。
右手执起酒壶,一仰脖,羽睫轻颤,琼浆玉液隔空注入微张的小嘴……
恍然间,男子走了进来,白衣墨发,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幽深漆黑的眼底蕴涵着无限深情。
就像突然刮进一阵和煦的春风,小叠胸中愁结骤散。
他一步步走近,带着龙涎香的婉约淡雅之气,那么深刻地扑进鼻端,浸入心间,连浓浓的酒味也无法掩盖。
男子一把夺过酒壶。
“景炫,”少女喁喁出声,扑进他的怀里。
男子小心翼翼揽她入怀,默默地,一言不发,就那么深情相拥。
少女浑身软绵绵的,整个人站立不稳,身子微微后仰,头歪向一边。
几缕黑发拂过面颊,醉眸微阖,玉佩垂坠在胸前,隐约间荡来晃去,是一种带着诱惑又让人爱到极致心痛的感觉。
男子的身体跟随着她的弧度,一手揽紧少女的腰,另一只手慢慢掠去面上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