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引入的烈性犬,都快赶上小马驹,圈养在那里整日七狂八吠的。
空气里掺杂着淡淡血腥味,还有臭轰轰的狗屎味。
狗的狂叫声此起彼伏,恶狗栏用一堵高高的围墙圈住,大门紧闭。
小叠灵机一动攀爬上院外的大树,藏在密叶丛中往院内窥视。
见栏内十来条大犬。地上,血迹已凝固变成赤褐色,星星点点的红色残渣随处可见。
一条土灰黑大犬正在逗弄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小叠瞪大双眼细细察看,原来是团血迹斑斑的毛发。小叠看得头皮发麻。
另一条黑乎乎的大犬趴在角落里,用爪子抱着块什么东西在有滋有味地啃食。
仔细一看吓得不轻,上面还有两根血肉模糊的脚趾,被仅有的一点皮肉连接晃来荡去。
几条恶犬发现树上有人,啮着刀锯般的獠牙,虎视眈眈地看上来。
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悚然声音,挥动利爪作跳跃状。
突然所有恶犬都对着树上狂吠不止。
旁边石头房里,传来驯狗老仆沙哑的谩骂声,什么难听的脏话都使了出来,堪比泼妇骂街。
连惊带吓,小叠病倒了,整个身子轻飘飘的,似在云里又似在雾中。
有一股子冷风在骨头里穿来绕去,时不时带来一阵惊悸。
脑子里全都是妖魔鬼怪在横行。
龇牙咧嘴的恶狗,肢体残缺不全的夏姨娘,凶残如魔的老爷,头部汩汩冒血的娘亲,还有那无边的黑夜......
这些人、这些事、这些物在脑子里迅速无限地放大,大到快撑破脑袋。
然后又急剧地缩小,小到一个针眼。
魔幻在脑中不断地翻覆变幻,她感到头痛欲裂,嗓子渴得直冒烟,怎么也叫不出声。
小叠连着昏睡了七日七夜,醒来时,随手在枕边一阵摸索,果然有个琴人木雕。
她捧在手上颠来倒去地观摩。
少女坐在滚圆的石榴上,两只小蜜蜂留恋其间绿叶,触角清晰可见,蜂身纹理精雕细琢。
“这是谁送的啊?”小叠捧着琴人木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