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控制肉须，刚将陈牧舟送到蚁穴入口，几只小小白便迅速的凑了过来。

[我们……送你下去。]

小小白们舞动着触角，释放着信息素。

“小白？”

陈牧舟环视一圈，怀疑小白在微操。

这些小小白只有半人高，体长跟他的身高差不多，细腰长腿，比近卫蚁小了一大圈，如玉般的几丁质外壳晶莹剔透，不知道成熟了没有。

[我们……是小小白。]

“……”

陈牧舟释然，小白说过，作为她的下级节点，小小白们作为新蚁穴的开拓者，是有自由意志的，小白没跳过来微操，倒也正常。

而想到自己没有没有钻蚁穴的经验，于是点头接受了小小白们的帮助。

两只小小白扑腾着翅膀，像人一样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径直朝着蚁穴深处飞去。

“慢点，我有点恐高。”

[我们……知道。]

陈牧舟应了一声，好奇的四下观望，洞壁上菌层的亮光流转，就像在穿越什么时空隧洞。

隧洞四通八达，每一小轱辘光亮之后，都接续着一小段黑暗，那或许是无光的洞穴、亦或是分叉的通路，

黑暗中静谧而诡异，似林立着什么，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与杀意，以陈牧舟的迟钝，都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恐怖的威压。

不用想也知道，每一片黑暗后，都蛰伏着一支蚁后的军队。

不知名的蚁种在明暗的光影中移动，有的在搬运什么，有的在侍弄菌丛，有的则在往空气中喷吐着什么气体。

这是一个完整的蚁类社会生态。

层层叠叠向下，陈牧舟对‘蚁都’的轮廓，有了真切的理解。

这是一座立体的都市，一艘不动的巨舰，越往下，空间越宽敞，菌群越繁盛，一种巨大的白色蕈类，如精致雕琢的石柱一般，撑起了高大的回廊，宽敞的空腔与穹顶，

林立的蕈柱脚下，蔓延而出的蕈丝交织成坚实的地板，而蕈柱顶上分叉出来的蕈丝，又给天花板挂上了吊顶，

地板与吊顶在空腔的边缘处汇合，交织成一片，就像是3d打印成型的‘一体结构件’。

整个构件自带着暖色系自体照明。上上下下，包括蕈柱上，都有蚂蚁活动、维护的身影。

“6！”

仅仅是这些架构，就足以当得起‘蚁都’之名。

到了蚁穴的中层区域，构件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吊顶’的光源炽烈了许多，而地板上的菌丝变成了瑰丽的紫色。

一些脸盆大小的蚂蚁正在侍弄这些紫色菌丝，主要是采集、播种和施肥。

可以看到，这些菌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但却并不是繁盛意义上的快速生长，蚁群施加的肥料也不是有机物，只是普通的土方。

光合作用……

陈牧舟看明白了，

司茸这是在忠实的执行着‘孢子预言’，由于没有吸收拥有‘辐射合成’能力的权柄，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补全自己，

眼下他看到的，就是司茸做出的尝试：

生物学界有一个假说，在叶绿体出现之前，很多古生物、菌类，便早已掌握了光合作用，

这也是生命诞生之初，可以离开海底热泉，向外扩张的原因——有的生物掌握了用阳光来合成ATP的能力，

研究发现，阳光中能量最强的光谱，为黄、绿色波段，其中，绿色含能最高，但植物却弃之如敝屣，将其以绿色反射了出去，成为了人们肉眼可见的绿色。

是因为植物不想么？

并不。

一开始，生物选中的，正是绿色光芒，它们利用‘视黄醛’来吸收阳光中能量最强的光谱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