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凑到杰森身边,低声议论着。
“能省下治疗败血症的费用。能在无聊的旅途中兑一些煤灰味道浓厚的劣质威士忌,它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总有一天它会慢慢变好。”
“它会越来越好喝,因为杰森·梅根和无名氏的英雄们又一次来到尤里卡火山城。”
“上一回是七年之前,敏斯特果园里的农产品还是被子植物门双叶植物纲罂粟属的高价值经济作物。”
“呱呱呱呱呱呱!~”
癞蛤蟆嘴里传出奇特且洪亮的笑声。
“为什么难化哀容?我的英雄?”
经过连番恶战,杰森几乎要被压力摧毁,他愁云满面难以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他是个蓝石人,有许多蓝石人都是这样,被自己的大脑击败了。
吟游诗人呱呱船长的激励行为像是连续投了几个大失败,没能让杰森·梅根重振旗鼓。
悲伤和失望像是一种瘟疫,它使呱呱船长泄气,同样愁眉苦脸的望着这艘大船。
“从绳梯爬上船员室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船舱和龙骨,思乡号好像开不回去了。”
“它只能跟我到这里,杰森先生,我只是个小人物,和籍籍无名的大多数一样,梦想着有一艘属于自己的船,这个梦想不断的实现,不断的破灭——在这汹涌艰险的大海里起起伏伏。”
“自从告别老船长单干以后,厄运就一直围绕在我们这些香巴拉的跑船人身上。”
“我的第一条船撞上了一头海怪,它就像白鲸和鱿鱼的混种怪兽,它强壮的头足触须啃下这艘老古董的三条桅杆,带走十二条人命和我最喜欢的邋遢女士。”
“顺便一提,邋遢女士是只猫,它一直在舱底抓老鼠,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伙伴。”
“我的第二条船在亚丁湾和米特兰人做生意时被劫走了,用不合理却合法的手段引渡到泰拉福特湾,变成了当地一位子爵的私人财产,我差那么一点就卖身为奴,在监狱里,我把一条汤勺塞进了伊森大副的屁眼里,靠它来撬锁逃狱。”
“我们成功了,跟着泰拉福特的渔船,躲在螃蟹网兜里边,是大难不死活罪难逃,溜回亚丁湾又辗转大半年的水路,终于失魂落魄的回到尤里卡。”
“我比较走运,只是被螃蟹钳得遍体鳞伤,可是伊森大副实在倒霉——他壳类海鲜过敏,结果这辈子嘴巴都是个歪的,万灵药都治不好这种创伤。”
杰森突然笑出声:“我难以想象...”
“我的第三条船,为了图个吉利,要给它起名叫思乡号。”呱呱船长这么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仙台港和尤里卡的海上丝绸之路让我的船员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有挣到大钱的小工遇见合适的主顾,就跟着大富豪去做销售工作。”
“也有在海的另一边找到一生至爱成家立业的男子汉。”
“它最后跟着无名氏一起,留在东马港的浅滩。我还和仙台帮忙卸货的兄弟们说,只是往东马方向转悠几圈,或许过两天就会回去。”
“弗拉薇娅小姐砸坏了我两把琴,万幸的是,这最后一把琴还完好无损,它既没有泡水,琴线也是结实的肠线,不像钢弦会生锈。”
“我不知道怎样描述这段故事,或许在结尾的时候,我可以将它编成一首歌?杰森·梅根先生?”
“我与无名氏的战士,还有您一起并肩作战,与魔鬼赌斗,和狱界怪兽对峙,哪怕什么都做不了,我可以躲在你们身后,为你们加油鼓劲。”
话音未落,天上就飘起细雨。
呱呱船长变了脸色,连忙把宝贝乐器藏进收纳盒里。雨水灌进橙汁瓶子中,使这苦涩的浓缩果汁渐渐变得甜腻,变得不那么酸辣呛喉。
......
......
[Part②·魔鬼理解不了的]
这个时候,弗拉薇娅冒雨走到甲板来。她一瘸一拐的,开裂的尾椎没那么容易愈合,摔断的腿脚经过粉碎重构,疼痛使她愈发清醒。
“我错过什么了?”弗拉薇娅问道。
杰森打起精神:“你需要休息。”
弗拉薇娅则是提着邋里邋遢的裙子,任由雨水冲刷着这件精贵的洋装,靠在甲板栏杆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有客人来了,我得出来见客。”
授血怪物对同类的气息识别非常敏锐,没有佩戴青金石的杰森根本就感觉不到滩头一侧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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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弗拉薇娅的手势方向,杰森定睛看去——歌莉娅·塞巴斯蒂安带着杜兰一起,找到了思乡号。
“这婆娘就是永生者安排在东马港的地头蛇?”杰森问道。
弗拉薇娅应道:“对。”
杰森:“准备战斗...”
弗拉薇娅:“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青金大人,杜兰还在她身边。”
一分钟之后,歌莉娅大摇大摆的从绳梯爬上甲板,带着杜兰女士来到众人面前。
“看来事态超出了我的预料,弗雷特·凯撒是个不守规矩的土匪强盗,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无耻败类。”
弗拉薇娅没有接话,反倒是盯着好姐妹杜兰。
杜兰女士也是一副危襟正坐的模样,依靠着栏杆冒雨坐在甲板边,没有歌莉娅的同意,她就不敢说话。
“昨天晚上我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歌莉娅居高临下,站在杰森面前,与弗拉薇娅问道:“原本您几位要入住龙舌兰日出酒店,和哭将军一起,准备今天的赌约?对么?”
弗拉薇娅嗤笑道;“别谈什么赌约了。你的心肝宝贝已经让弗雷特抓走了。”
面对茜茜女王的嘲笑,歌莉娅反倒是惊讶多于愤怒。
“你居然敢以这副口吻和我说话?”
弗拉薇娅直言道:“有什么不敢的?永生者?这场雨也是你安排的吧?我和杜兰的羽蛇圣血不怕阳光,你却要躲在雨云的庇护下才敢和我们见面。”
“昨天夜里我去卖糖,你和你的小管家跟了一路,还有那场莫名其妙的冰雹,把咱们几个逼进弗雷特的酒店里——这都是你安排好的。”
“杜兰!”
弗拉薇娅大声喊道,好似吃醋争宠。
“坐到我身边来!”
杜兰女士浑身一颤,默默坐回爱人身侧。
气氛变得尴尬,歌莉娅原本想带着人质来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