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免费”的诱惑下,很快就有三个船工兄弟凑到摊贩前。
弗拉薇娅分出去三份玉米软糖,就看见这三位船工捏着竹签,索然无味的咂嘴嚼巴嚼巴完了,丢掉纸袋包装,嘴上叼着卷烟走远了。
“哎!”步流星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找不到任何话题留住客人。
弗拉薇娅像是斗败的公鸡没精打采的,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糖俘获不了船工们的心。
原本因为哭将军脱衣卖艺吸引来的人们,也渐渐离开摊档,慢慢走散了。
......
......
[Part②·终于花光啦]
“弗拉薇娅,你好像很伤心呀?”步流星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弗拉薇娅百思不得其解,也顾不上脏,她把船工们丢掉的纸袋子捡回来,把竹签都捡到手里。
“我这个玉米糖呀!是仔牛皮熬出来的胶汤,都是阿杜利斯买来的最好的玉米糖浆了,里边还有米菈幼兽(一种蜣螂灾兽,喷射出来的粘液可以使人陷入幻觉)的虫粉,只要吞下它,就能想起生平最美好最美好的事情!”
纸袋子空荡荡的,竹签也被船工们舔得干干净净。
她揭开柜台,从里边取来玉米软糖,和流星一人试吃了一根。
两个小朋友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紧接着双双陷入幻觉之中。
流星的脸上全是傻笑——
——他想起了开心的事,想起第一次见到三三零一时,与她在列车邂逅的那一段回忆。
他在月台傻站着,三三零一在车厢里。
就这么一瞬间,他的心房往外冒出甜腻的爱意。
弗拉薇娅捂着脑袋,都快被回忆里的杜兰给亲傻了,从这段甜美的幻境中抽离出来时——她猛然警觉,脸上露出可怕的神情。
“难道说...刚才那三个叔叔!生命里没有任何值得回味的甜蜜吗?!”
就在这个时候,歌莉娅·塞巴斯蒂安悄无声息的倚靠在摊档旁,从柜台里抽出一根玉米软糖,鲜红长舌贪婪的舔舐着竹签,不放过任何一点。
“如果生命里只有眼泪,自然就会失去寻欢作乐的资格——弗拉薇娅。”
流星警惕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歌莉娅应道:“只是好奇嘛!~来看看我的小伙伴在搞什么艺术,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
“而且...”
歌莉娅用手肘轻轻杵着流星的胳膊。
“我要你脱掉衣服,给我展示美好肉体,你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嘿!”
流星连忙把衬衫扯来,不再和这魔鬼斗嘴。
弗拉薇娅还沉浸在那个惊人的事实里——
——她无法想象,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三个船工阿叔的脑子里全是苦,没有一点甜。
“人生在世啊,就是水深火热,婴儿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人问过这个孩子,到底愿不愿意出生。”歌莉娅捂着心口,沉溺于玉米糖果带来的幻觉,两颊带着兴奋潮红,在弗拉薇娅面前几乎要跳起舞:“渐渐长大,眼泪也越来越多。”
“要是有一天不哭了,那肯定是不能再哭,父母不许孩子哭,生活不允许他们哭。”
“到了死的那一天,又呜呼哀哉的,觉得自己受够了苦,终于解脱,可是却舍不得死。”
“于是怎么哭着来,就怎么哭着走。”
“你说对不对呀?”
弗拉薇娅深有同感,被歌莉娅这段莫名其妙的言语说服——
——她内心的邪念和自毁欲占了上风,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步流星立刻吼叫:“你别听这个妖婆胡言乱语!”
“啊...”弗拉薇娅精神一振。
步流星佝下身,掐着茜茜女王两肩:“刚才那三个叔叔肯定是好面子!他们可高兴了!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弗拉薇娅!你的糖很厉害喔!”
弗拉薇娅的脑浆子都要被哭将军摇匀了,终于清醒过来。
“真的...真的假的?”
“哈!我这个家伙看人很准的!”步流星信誓旦旦说道:“要是你的糖难吃!他们怎么会把竹签都舔得干干净净呢!?”
弗拉薇娅:“是这样?”
步流星用力点头:“嗯!就是这样!”
两人回过神来,歌莉娅女爵已经消失不见,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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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上十点,也没有其他客人来,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们来了又走,似乎连问价的想法都没有。
弗拉薇娅包糖衣做糖纸的手法太精湛,童话王国的外包装太好看——让东马港的人们误以为这是贵族食物,是买不起的奢侈品。
偶尔有带孩子来看海,牵着宠物狗遛弯的富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