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8 alba·晨曲

深渊专列 狐夫 2930 字 2个月前

最终他的死因也来自一个奴隶的背叛,死于雅典的暴力——佩莱里尼·图昂啃啮了这位学者的血肉,并且得到了永生。

乔迪一生的遭遇都与佩莱里尼息息相关,托勒密和塞琉古的斗争被宫廷之内的阴谋左右,这些阴谋的发起者,便是佩莱里尼·图昂。在远古蛮荒以家庭为纽带的权力体系中,总会出现粗糙的政治手段和卓越的政治智慧。这些突破口变成了佩莱里尼一手操办的毒计,让托勒密和塞琉古永世不得安宁。

......

......

无尽冥渊之下,越过时间的长河,两人再次于原初之种的净界之中碰头。

这里是比地狱还要深的炼狱,是超越了灵薄狱等等中间地带,活人依靠灵魂离体这种手段,也无法抵达的核心区域。

尼福尔海姆的极深处,在地核熔岩与铁镍山丘之间,魔宫的极深处,两个混沌人形由地球老娘的元质再次塑造出熔渣焦铁一样的受刑之身。

乔迪:“我不是他的对手...”

“可以把这条信息送到犹大耳边吗?”佩莱里尼·图昂如此问。

乔迪:“在灵能天赋上,你比我更强。”

这个时候,佩莱里尼·图昂放弃了。

他作为永生者联盟的大脑,在这个鬼地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传递信息的方法——就如神话传说中的[无回之城·潘地曼尼南],灵体抵达净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哪怕是托梦都做不到。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僚被送到这里来,说不定下一回就是犹大。

由原初之种搭建的魔宫奇形怪状,他们死在枪匠手上,管理魔宫的典狱长却是大姐大——这种现象使佩莱里尼隐隐猜测出来一种可怕的事实。

“你是第一天来,走吧。跟我去见这里的魔王。”

越过焦黑的柔软铁核道路,乔迪的灵体一开始被这炙热的恶火烫得满地乱爬,久而久之就开始麻木,痛到发癫发狂了,走到魔窟的街道时,就见到成群结队的怨灵在两侧房室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受刑。

酷爱杀人放血的玛丽·斯图亚特塞进一个铁处女里,似乎已经习惯了放血的节奏,随着钢铁棺材不断开合,那针刺也时刻在变化形态,穿出不同的孔洞来。玛丽主母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见新人来了还会热情的打招呼。

西街口的劳伦斯和强尼两人正在下象棋,他们都是癫狂蝶圣教的领袖,做过几个大项目,要细分罪行逐一惩罚,一旁就有他们生前的副手捧着卷宗来安排受刑的项目,劳伦斯昨天是被雷普了好几次,今天换成割肾割肝的夺肉刑罚,于是就有两个战帮的喽啰来主罚。

强尼也是如此,他生前黄赌毒的生意全沾,那么刑罚项目和劳伦斯差不多。

这魔窟之中好不热闹,街头巷尾要么是凄厉嚎叫,要么是欢声笑语,无名氏的功德林里热火朝天,不一会就见到一位骑着黑马的魔王从宫阙中走出来。

那便是大姐大——

——在犯人们眼里,这大姐大的形态也在时刻变化,劳伦斯回头窥了一眼,葛洛莉就变成全副武装的披甲姿态。换到其他犯人眼中,又成了不同时期的姿态。

这奇妙的炼狱里,似乎葛洛莉的灵体会受到其他观测者的影响。

唯独大姐大座下那匹黑马没有改变,它就像一团柔软黏腻的石油团块,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往前翻滚蠕动,只有颅脑那对血红的眼睛和模糊的轮廓,能让人把它理解成“马”——这部分元质也是从地球母亲身上来的,它就像灵体中继器,能让葛洛莉暂时依附在它身上。

乔迪和大姐大打过招呼,从这黑马骑士手里领来厚实的卷宗,里面密密麻麻安排了接下来两百零六年的刑期项目,每天花样都不同。期间大姐大也没说话,似乎是接待了太多食人魔,已经懒得和这些人作口舌之争。

佩莱里尼拍了拍小老弟的肩,低声说道。

“我怀疑傲狠明德和原初之种做了一笔交易。”

“它召唤来强大的邪神,附在枪匠的身上,葛洛莉和枪匠就是同一个人。”

“这自私自利的凶兽,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和这恐怖的魔女做了交易——我们的灵魂就是傲狠明德的报酬。”

乔迪浑身一紧,看见卷宗里的几个“大项目”时,突然开始绝望。

原本他想着,或许死亡不是终点,他可以变成灵体继续为祸人间,可以像各类通灵仪式里的魔鬼一样,由各种各样的招魂起灵法术,再次前往物质位面作祟,将枪匠未死的消息传递到犹大耳中。

小主,

结果死亡真的不是终点,而是无尽痛苦的起点。

劳伦斯与强尼依然在弈棋,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他们一边有说有笑的,一边承受着剥皮拆骨的痛苦。

“我本来以为,第一交通署的克帅,克罗佐·凡迪恩是我最大的对手。”劳伦斯这么说着:“经此一战,事后再来推演,我只想为葛洛莉鼓掌。”

“是呀...”强尼输的心服口服:“后来六年,这个炼狱里的人越来越多,有时我会怀疑,这些家伙难道真的都是枪匠一个人杀的吗?要我来办这件事,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如果按照概率学来推算,要我击败如此多的强敌,恐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三七的概率能全身而退。”

“这家伙是越打越强,他在不断的进化。”劳伦斯歪头抿嘴,或许是被炼狱的酷刑磨出了父爱:“我的孩子是他的学生,我的基因留在依然在物质位面,此时此刻的我居然会产生欣慰且庆幸的心情,真奇妙...”

佩莱里尼蹲在棋盘旁边,这个时候又有一位不认识的执刑者,为佩莱里尼戴上了一副满是刺钉的车轮,将这怪鸟的灵幻之身扎得血肉模糊——乔迪看得两股战战,而佩莱里尼却老早就习惯了,他一瘸一拐的蹲到两个“年轻人”身边。

“和枪匠作对,用奇妙的比喻来讲,他就像一个和蔼且亲切的朋友。”

“他会邀请你来家中做客,然后与你嘘寒问暖,紧接着你们喝下同一壶茶。”

“当你还在为礼貌体面等等细节感到拘束不安的时候,肚子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