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开始,故事要交给江雪明的学生们来讲。
哈斯本·麦迪逊先生二十岁,八年级组——梦想是能娶到大姐大这样的优秀女性,回到老家和母亲说起未来,谈谈过去。
罗伯特·唐宁先生十九岁,七年级组——梦想是成为枪匠这样独当一面的男子汉,能把玛莎放下,往前稍稍走两步,去拥抱新的生活。
步流星先生二十一岁,八年级组——梦想有很多很多,几乎数不清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觉醒魂威。
刘伟强先生四十三岁,一年级组替补席超龄运动员——梦想是把女儿小敏拉扯大,能拥有过人的魄力,照顾好自己的雇主。
邵景豪先生十三岁,一年级组——梦想是出人头地,让人们再也不敢瞧不起。
丹尼尔先生十三岁,一年级组——梦想是继承家业,在三个胞胎兄弟残酷的厮杀角逐中胜出,然后成为一家之主。
凯希小姐十三岁,一年级组——梦想是脱离家庭主父的桎梏,去远方游历,当个画家。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同学。还有很多很多梦想,大多梦想都是难以实现,遥不可及的。它很私密,不能随便与别人说起,在这里,我们先把梦想放在一边。它像滚烫的咖啡,要凉一会再喝。
......
......
在贤者之杯校庆开幕仪式上,老院长鲁邦一步步走上大讲台。
他看上去好似童话故事书里的布袍大法师,穿着传统节庆日装扮,宽厚的绒布毯子编制成简单的袍子,那尖头帽子罩住白花花的头发。拄着手杖,握住棍棒上古朴通透的蓝宝石,慢慢登上讲台。
他的眼睛像是两颗黄澄澄的玛瑙石,依然如孩童那样天真浪漫,在大贝克体育场的大灯下照出晶莹剔透的神采。
“欢迎来到加拉哈德,孩子们。”
从十二面旗帜之下,徐徐走进各个院校分科的师生。
雪明跟着西蒙斯主任的步子往裁判席去,听见如雷的喝彩与掌声,也紧随队伍开始拍打手掌。
鲁邦院长就站在最高的观礼台位置,从观众席处散发出来阵阵深远悠长的灵力潮汐,好比镇魂曲,将所有的躁动不安都一扫而空。
等到数万师生和观赛的群众都落座,各个分院学派已经开始张罗彩色文化衫,要用人群座次安排学派的图腾。
鲁邦院长立刻接着上一句话,上一个[孩子]的用词,与师生开起玩笑。
“我今年一百一十二岁。如果你们之中有比我年龄大的,我为刚才的措辞道歉。”
大荧幕上转播着鲁邦大师诙谐幽默的小机灵鬼表情——
——他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的,与每个观众打完招呼就开始说漂亮话。
“一百年前,当我还是个孩子,我的父亲带来我这所学校。”
鲁邦挥着手,漫无目的手掌绕圈,眼睛也跟着撇去别处。
“你们懂的,就和你们的家长对你煞有介事委以重任一样。”
“把我爹叫老汉克,我叫小汉克——他愁眉苦脸的和我讲,我们家族怎么怎么样,我们家里经济条件怎么怎么样,就好像整个家庭只有我一根独苗,全家的钱都用来供我念这个书了。”
鲁邦院长翻了个白眼,与观众们说。
“其实我家里很有钱,具体来说,我还有四个姐姐,整整四个。”
观众席里爆发出一通响亮的吆喝——
——是流星脱了上衣,在炎热的夏季为老院长的单口相声喝彩。
鲁邦指着流星的方向;“对,对对对!就是这股劲儿——”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家里穷啊,有那么多娘们要照顾。我得混出个人样来,然后把姐姐们一个个都安顿好。不能辜负我父亲老汉克的期望。”
话音未落,老院长耸肩无谓,表情无辜又无助。
“谁在乎?可是谁在乎?这是假的,同学们,这是假的。”
流利的老伦敦英式口语念叨起这些陈年烂谷子事儿,就有点津腔相声的意思了。
“什么使命感,英雄的旅途,都在一张家书里写清楚了,等到我毕业的时候——心潮澎湃想要回到故乡,用学校里修来的知识,去振兴我的家族,去拯救我的姐妹,去挣钱打工,去行侠仗义。”
鲁邦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我爹给我留了四个多亿的家产,要我好好生活,别想不开。那个瞬间,我就麻了,同学们,你们能理解这种心情吗?”
他的肢体语言非常多,像是期望落空,人生都灰暗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难过的一段时间,原来我的家庭不像老汉克当初带我来学校时说的那样惨——我的姐姐们也不愁嫁,这么说有点凡尔赛,可能会得罪你们一下。”
鲁邦又认认真真对观众席多问了一句,非常造作。
“这通废话不会得罪你们吧?”
从体育场的上空传出讪笑和嘘声。
鲁邦终于危襟正坐,神情严肃的与人们说。
“后来我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因为我的父亲骗了我——让我误以为魔术会成为我一生的事业。我们家很穷,我的元质储备容不下其他人,生活里闯不进魔术以外的姑娘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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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加拉哈德学习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能继续在学校生存下去,我不止一次思考,魔术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灵能是如此绚烂美丽,它是我生命里最性感的女神。”
“还有一个事就是——”
鲁邦院长伸出魔杖,蓝宝石聚焦的射线向着西蒙斯主任而去。
“——我遇见了这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