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事的眼睛里泛出血光:“你找死?”
流星怒气汹汹,反倒是一手抓来领事的襟花内衬:“我不明白?它做错了什么?这条狗做错了什么啊!”
来自东方的大眼小伙子委屈巴巴的嘟着嘴,他指着雨中的大杜宾犬,已经变成了一团冒着热气的尸首,重金属含量绝对超标。
“它不过是叫了几声!它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主人!它一次又一次忠心耿耿的执行你们的命令!只为了几块肉!几张钞票!”
“它只是希望你们把它也当做人来看!”
“可是只因为楼上的几个吸血婊子在打牌,它就得死吗?”
“你们这群畜牲!也准备像杀死它一样,对我开上一百多枪吗?”
领事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个陌生小鬼的火气是从哪儿来的。
只是对方的臂腕死死扼住了咽喉,哪怕是血族之身,在那条黑金二色衣装包裹的结实手臂下,也开始发出骨裂的恐怖噪音。
“你...呕...”
步流星眼里有火——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最关键的事情就是!”
领事已经说不出话,他只得从衣服里摇晃传唤铃。
侍从应着召唤而来,想上前掰开步流星的手臂,可是肉掌与那宽厚的臂膀接触时,都被锋利的膛线划出汩汩鲜血。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是!”步流星生生将着吸血怪兽的脖颈给扭断:“你们居然把我最亲爱的侍者弄哭了!”
此时此刻——
——亨得乐医生感觉匪夷所思。
杜宾猎犬的尸体旁,蹲着一位东方丽人。
那个姑娘捧着碎肉,一次又一次想要将尸首拼起来。
她满脸的泪水,表情苦不堪言,仿佛子弹是打在她的身上。
三三零一的心都要碎了,好不容易在异国他乡见到一头面善的大狗狗,或许还能用狼嚎唤醒对方的远古记忆,换个语种来唠唠家常。
小主,
就在她佝身探头,去触碰这头猎犬焦躁不安的内心世界时,无情的弹雨将这忠心护主的猎犬,变成了三十多块热气腾腾的狗肉。
换个奇妙的比喻,就像是你在路边看见了一个无辜无助凶狠可爱的小姑娘,结果她就死在你面前,在几百个人的眼皮底下,在英联邦警察的管辖地里,被四条枪,八个弹匣打成一滩碎肉。
血族领事的脖子断了,但是还没断气。
光是毁灭运动中枢还不够——
——这些蝠形怪胎的生命力极强。
可是在普通人眼里,意义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什么公平公开的械斗竞赛,而是会流血会死人,连血族都会亲自下场开枪杀人的古怪仪式。
几乎所有人都在咀嚼着步流星的言外之意。
他们何尝不是狗?
于二楼穿长衫礼服的大人物们来说——
——或许只要转移枪口,无论是几等马,都会呈上桌变成香喷喷的马肉,贵族还会嫌弃马肉粗粝难嚼,不如少女的鲜血可口。
冰冷的雨夜中,只有一道漆黑的惊雷炸响。
“拧断脖子也杀不死你对吗?!”
步流星猛的抱起断头的血蝙蝠。
“我从维克托老师那里学了一招!是一套对脊骨绝佳的冷处理办法!”
金光闪闪的蝴蝶猛然跃起——
——平地留下一个形似捕梦网的深坑。
“你可要撑住呀!”
此时此刻,阿星心中回想起维克托老师言传身教的处刑技法,是文不才第一次对付大卫·维克托时所用的绝技,由于手段过于残忍,大卫老师就将这招学了过来——后来文不才将这招改名叫[魔鬼绝不哭哭]的缺德名字,为什么缺德呢?因为[大卫]的真名直译就叫[devil(魔鬼)],或许每次想到这招时,维克托老师都会心头一紧鼻头一酸。
西街一侧二楼的贵人们就看见一颗人形炮弹抱着领事的蝠身撞碎了护栏,是飞身抱摔——猛然砸在二楼地台上。
血液像是喷泉,将伦敦的卫星地图都染成一片红色。
三位外交官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脸上多了点热乎乎的唾沫。
放射状的血液在地毯上留下了形似勇士拔剑的古怪图案——那是从脖颈血管中喷溅出来,静脉动脉不同压力的血压下所描绘的图形,对脊柱龙骨的摧毁效率极高,手法精准,超有才华。
离得近的血族贵妇让四散纷飞的骨片扎得满脸是血,当场毁容。
离得远的吸血婆娘一边开枪,一边接近这刀枪不入的壮硕小伙,最终疾步上前——
——猛的一拳。
阿星的身体被打歪,被蝙蝠精怪的巨大力量揍得眼冒金星,连狼头面具都震落下来顺利闭合,从漆黑的连帽中亮起血红的双眸,亮出玫瑰辉石通神往生的第三眼。
——阿星站定步子,还以公平公正的一拳。
眼看这花容月貌的性感大妞的脑袋跟着转了十来圈,终于停止,还未完全死透!
——阿星跟上仗势欺人,风度全无的第二拳。
从颅骨中迸射的拳风像是滚烫的熔岩,洒在二楼曲池柜台的桌面,将这冷血动物二十度的体温,变回三十七度。
又见这恐怖的金面具狗头人提起铁骑士战锤,一下下鞭挞着妖魔的尸首。
外交官们终于擦干净脸上的血。他们恰好看见这假狼人从携行背包里掏出传唤铃。
“叮铃”一声。
天花板上落下一头身形同样巨大的,同样穿着闪蝶铁衣的真狼人。
血蝠们开着枪,在啸叫中五官瞬间扭曲变形。
一楼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逃窜,还有好事者准备去看热闹找乐子,立刻被二楼倒飞滚落的蝙蝠尸首砸成肉饼。
没有赌斗的狠话。
没有黑帮的暗语。
只有枪声,雨声。
有魔鬼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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