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杜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下跪。
“臣冤枉,那定是谣言,这民田税、人丁税皆按往年比例收取,绝无增长之说。”
但杜霖绝不敢说,税的种类却变多了……
“谣言嘛……这样啊,原来是不变的呀……那朕可能真错怪你了。”
昭安帝轻飘飘地说:“但若是田地受旱收成不好,也收同等税赋吗?朔北数州百姓也同样缴税吗?大战结束时朕明明已免了他们三年税赋。”
这……杜霖突觉一下踩了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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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谨记抚民之责,朔北免税之策俱已通晓各州府,鼓励百姓垦荒还田。淮北几州旱情已派专员前去堪灾,不日即可呈报。”
“我朝商市繁盛,朔北虽贫瘠些,但江南却一派欣欣向荣,这两年又开了海外贸易港口,税收理应比往年多不少才是?以江南之余赈西北之缺,又怎会入不敷出呢?”昭安帝问。
“皇上,江南之地……产业皆为张氏垄断,尤其是盐和茶叶……臣也鞭长莫及——”
见皇上终于提到江南,杜霖一肚子苦水终于倒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朕亲自问张訏要钱喽?”
昭安帝笑了,却不给他继续抱怨的机会,劈头盖脸就问:
“杜霖,这些年你就这么怂的吗?是不是觉得户部尚书的位子坐不住了?”
杜霖终于彻底慌了,这说“有钱”不行,说“没钱”可就更不行了……
“皇上,臣办事不力,望给臣将功折罪的机会!”
“起来吧!朕又没说要查办你,提起江南,朕也愁啊。但此事还当从长计议,爱卿看能有什么法子改良下江浙税赋?”昭安帝盯着他问。
好家伙,这口热锅杜霖一接到手反而淡定了。
晏相筹谋多年都动他不得,皇上终于要亲自动手了?
可税赋改革岂是一朝一夕,张家能愿意?
于是恭恭敬敬磕了头,把肚里温了多年的饼子掏了出来:
“户部躬耕十年,臣也为此日日心悬,皇上既然提了,臣也就不藏着掖着。且容臣回去细细梳理一番成折表奏,只为大祁尽绵薄之力。”
“你去吧。”昭安帝终于点了点头。
杜霖才起身揉了揉跪麻的膝盖,可尚未站稳就听昭安帝又巴巴地问:
“那春搜之事,真一点钱拿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