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夫子最后交代,他突然想起杨烟是个女子,轻叹一声:“额……大概女子也入不了朝堂。那就不要‘以色事人’,要靠自己,烟儿,否则便是辜负为师带你修行之心意。”
“谨遵师命。”杨烟虽然脸红扑扑的,但态度还是恭敬。
这时自庙外隐约传来马的嘶鸣声。
“贫道走了,勿念。”
涯夫子突然起身,仓促结束了对话,他抽出拂尘,快步奔向殿门。
“师父,外面下雪,马滑路阻,不如明日再赶路!”
杨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连忙追到殿外大喊,可这眼盲的道人却似长了眼睛一般走得极快,已经飞到了庙门口。
他闻声顿了顿,侧了侧头,朝杨烟微微一笑算作道别,然后拂袖而去。
杨烟奔到城隍庙门口,却看到雪中黑衣的涯夫子已和一陌生蓝袍道人共骑了一匹白马,并着另一骑白马的蓝衣道士一同奔向北边城门方向了。
疾驰的白马隐在迷蒙的雪中,三人竟如在御风而行。
可奔着奔着,杨烟分明看到两匹白马化作两只仙鹤轻轻一掠就冲上了远方的天空,黑衣和蓝衣都化作小点慢慢消失在了西北方的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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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涯夫子,杨烟蹲在檐下呆呆地望了一会雪。
天色渐渐暗下去,这雪越下却是越大,在院中也就慢慢积了起来,等缓过神来,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她发现手脚都已冻得毫无知觉,连忙又搓手又跳脚,跑进殿里给快熄了的炭盆添木炭。
炭盆本是给涯夫子置办的,添了两块,也不舍得再放了。
再看看住了小半年的神殿,之前一直忙叨叨地做事情,现在她才觉出来空荡,仅有一方城隍神像陪着她了。
杨烟是敬畏神的,早前就给神像擦得干干净净,没什么钱大力供奉,但也日日洒扫,逢初一十五还会买些香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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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上殿门,想维持住即将熄火的炭盆里的最后一丝暖意,但还是有凛冽的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