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事急矣,当行酷吏手段,资应王事!

盛京,宫苑

其实,自从汉廷严辞拒绝了女真的求和以后,女真没有多久就收到了消息,多尔衮等一众女真高层,虽然怒不可遏,但也无可奈何。

因为,汉与满清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此刻,显德殿中,人头攒动,而诸文武大臣拱手而立,殿中气氛有些压抑,而就在这样的议事场所中,在朝臣的后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孙绍祖,其人目前在阿济格手下做事。

孙绍祖低下头,静静听着满清高层的议事。

而大殿正中的金色龙椅正中坐着小皇帝福临,一旁的椅子上则是摄政王多尔衮。

多尔衮开口道:“如今汉廷山东的白莲教发生民乱,肃亲王前往协助处置事务,诸位以为我大清要不要发兵驰援山东,内外夹攻汉廷?”

其实,豪格本来是要被问罪的,但经过范宪斗的劝说,以豪格前往山东搞乱汉廷为代价,多尔衮网开一面,一方面向女真等众王公贵族的高层展示了自己开阔的胸襟,另一方面也是对豪格废物利用。

下方一众王公贵族当中,杜度出班拱手说道:“摄政王,现在汉人对山东一域之乱疲于应对,我们正是用兵一雪前耻的时候,自蓟镇的青龙关以及宣府进入汉境,策应肃亲王。”

未等杜度话音落下,满清户部尚书满达海,却出班反对说道:“摄政王,自平安州之殇以后,我大清八旗精锐伤亡不少,虽这几月经过补充,但钱粮消耗了不少,如果再打这一场仗,兵马调拨的少了,攻不下汉地,调拨的多,户部府库的粮秣就调拨不及。”

硕塞沉吟片刻,说道:“现在蓟镇、大同、宣府的兵马都不好对付。”

鳌拜抱拳说道:“摄政王,不能完全不管山东那边儿,肃亲王现在深入汉地,也是为了我大清,不能置之不理,如果让汉人从容平定了山东乱局,那就会全力对付我们了,还请摄政王发兵。”

这时,阿济格面色愤愤,怒声说道:“出兵罢!汉廷既然不愿议和,那就打疼他们!”

济尔哈朗嘴唇翕动了下,终究没有出言。

自己从平安州一役,皇太极丧命红夷大炮之手,济尔哈朗就颇受指责,连带着在女真高层中议事中出言就都少了。

多尔衮闻言,默然不语,似是思量了一会儿,转眸看向下首的范宪斗,问道:“范先生怎么看?”

先前,多尔衮就是听从了范宪斗的规劝,这才选择在豪格问题上,“大度”了一把。

范宪斗此刻老神在在,正自微微眯着眼眸,那张老年斑密布的脸上似乎陷入思索,闻听多尔衮相唤,拱手说道:“老臣以为当出兵,不仅是我八旗精锐,朝鲜水师也应出兵山东,给汉廷压力,不能让汉廷集合重兵绞杀山东的义士!”

此刻,福临坐在明黄色褥子铺就的龙椅上,垂眸看着下方议事的一幕,灵动的眼眸下意识去看多尔衮。

心头深处隐藏着一抹愤恨。

十四叔欺负了自家母妃,他对得起父皇吗?

多尔衮面色迟疑了下,沉吟道:“这个时候,粮秣不齐,不宜国战吧?”

“如果让汉廷从容平定山东叛乱,那时更为难办。”范宪斗苍老眼眸中满是笃定之色,说道。

多尔衮点了点头,面上若有所思。

这次机会实在是难得,或者说当初中原之乱时,也是适合女真入寇的时候,但旋即被贾珩平定。

范宪斗拱手道:“摄政王,去年西北之战,准噶尔人与和硕特人都在汉人手里吃了亏,后来与我大清结盟,如果我大清出兵,可以游说一同出兵。”

准噶尔以及和硕特几家,都曾派人至盛京联络,约定共抗汉廷。

可随着汉廷的崛起,吊打四夷,一众四方小国也就开始合纵连横起来,但受限于距离遥远,除非提前约定,根本无法做到一致行动人。

“他们自从吃了败仗以后,还在休养生息,现在也赶不上了。”多尔衮摇了摇头,道。

又是想了想,道:“那就出兵再次入关,哪怕吸引汉廷的注意力,为肃亲王那边儿吸引汉廷的目光。”

下方一众王公大臣闻言,也都开始准备起来。

……

……

济南府城

又是经过了几日堪称惨烈的攻防之战,城头上的兵丁,伤亡不少,而且距离当初赵启所言的再坚持两三天,就能看见援兵的情况略有不同。

真就成了国人口中的“过两天再去”,实际上却是遥遥无期。

张岱率领着一众亲兵执刀警戒,此刻,随着士卒伤亡的增多,府城之上的丁壮青年,士气已是有些萎靡起来。

张岱则是一一慰问守城的将校,等巡视而毕,又前往伤兵营视察伤兵。

而张岱一行几人行走在乱糟糟的街道上,忽见得从城中心方向来了一骑,近前,翻身下马,正是山东巡抚赵启所派的差役,抱拳道:“张将军,巡抚大人唤你过去。”

张岱点了点头,率领着几个亲兵前往巡抚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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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衙门,官署之中——

待张岱见礼之后,赵启面色有着热切,问道:“张将军,城外的兵马可有新的动向?最近伤亡很大,士气低落啊。”

张岱道:“大人,城外叛军攻城受挫,同样士气低落。”

“这几天伤亡太重,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张将军可有破敌之策?”赵启目光热切问道。

张岱宽慰道:“大人稍安勿躁,也就一两天内,援军就会到来。”

赵启道:“城中的粮食快见底了,这几天伤亡又多了几千,以张将军估算,还要坚守多久,援兵才能到来?”

估算粮秣消耗与实际消耗,倒是另外一回事儿,因为在战争中,军卒具体的消耗要比平常多上不少。

张岱道:“中丞大人,不妨再坚守一阵,最多也就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