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再义沉声说道:“既是事涉谋叛一事,锦衣府查桉就是。”
姜镶闻言,心头大急,高声道:“尔等串通一气,处心积虑地想要构陷本官,尔等根本不是什么锦衣府卫,而是奸细假扮,来人,拿下这些奸细!”
说着,四方就有亲兵大声应诺,“蹭”地一声,齐刷刷地抽出雁翎刀,然而,只见谢再义扔下杯子,原本的京营将校纷纷抓过随身携带的兵刃。
“姜总兵,朝廷会派人查察,难道是要造反吗?”谢再义身后的兵卒,手中已取出手弩,向着抽出腰刀准备环护姜镶的亲兵攒射而去。
噗呲呲……
随着手弩射出一根根箭失,惨烈的痛哼此起彼伏响起,与猎猎血腥气已经在厅堂中萦而不散。
而就在这时,曲朗已经提到近前,向着姜镶杀去,绣春刀刀锋凛冽,带着一股锋锐无匹之气。
姜镶手中并无兵刃,只得向着一旁闪躲,将身前的桌子掀起,就想朝外间逃去,调集兵丁。
忽而这时,脑后恶风不善,姜镶心头大惊,连忙躲闪。
不得不说,能为一镇总兵的姜镶,厮杀之技早已娴熟无比,生死之间的警觉和意识都不遑多让。
但忽而觉得肩胛骨一痛,肩上中得一刀,刹那间,顿时鲜血淋漓。
谢再义冷声道:“姜总兵,大将军早就怀疑你与女真眉来眼去,意图献城,已命本将拿捕于你,束手就擒吧。”
这个时候就不好提着走私之事,在场不少将校原也参与了走私一事。
姜镶身旁的亲兵反应不及,相继被杀,而周围的宣府的将校,则是一脸惊惧。
看这架势,似乎是那位征虏大将军的命令?
姜镶疾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廷奸佞当道,陷害忠良,诸将随我杀!”
终于寻到一把腰刀,奋力拼杀。
一时间,姜镶身边儿一些平日受得恩惠的将校开始抽出刀,向着京营将校杀去。
谢再义见此,脸色阴沉无比,向着姜镶再次杀去。
“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姜镶胳膊剧痛,手中刀几乎脱手而出。
谢再义长刀急出,如狂风骤雨一般向着姜镶噼砍而去。
姜镶苦苦应付,不多大一会儿,就被逼至角落,忽而就觉肋下一疼,垂眸看去,只见鲜血自肋下流淌,分明是那方才宣布自己罪名名为曲朗的锦衣将校,手握一柄绣春刀自肋下刺出。
顿时,一股剧痛涌过身心,“当啷”一声,手中的兵刃再也握不住,落在青砖铺就的厅堂中。
姜镶目中戾气丛生,用尽力气嘶吼说道:“朝廷无道……”
然而话还说完,忽觉脖颈一痛,继而无尽黑暗袭来,谢再义抽刀而起,脸上溅起喷涌的鲜血,提起那姜镶的头颅,高声道:“姜镶已经伏诛,尔等还要反叛?”
此刻,面色懵然无比,缩在墙角观察局势的宣府将校,见此,唤着从后堂闻讯而来的宣府镇兵,齐齐喝道:“住手,都住手!”
此刻厅堂中传来厮杀之声,刚刚起来,正在向着别处扩散,而京营骑军已经封锁总兵衙门前的街道,如果为有心人利用,显然会造成整个宣府镇中的军心大乱。
谢再义一手提着姜镶的人头,一边儿跳上一张桌子,高声唤道:“诸位将军,如今女真倾国之兵而来,朝廷绝不容许有三心二意之将出卖大汉军兵,姜镶与亢家、乔家勾结女真亲王,意图献城,置诸位将校身家性命于不顾,今此獠已伏诛,其余将校不问,诸位将校放心!”
厅堂中的宣府将校闻听此言,都看向谢再义,闻着厅堂中的猎猎血腥之气,心头已有些惊惧莫名。
“现在京营兵马要接管城防和大营,委屈诸位将军暂在总兵衙门歇息一晚,等明日查清姜镶逆事之后,再向大将军禀告,只要诸位安心等着,本将可以保证诸位的身家性命。”谢再义高声说道。
在场宣府诸将闻言,面面相觑,面色微变,心头不由忐忑莫名。
而后,在京营骁锐兵卒以及锦衣府卫宛如鹰隼目光的监视之下,众将羁留在总兵衙门的宅院。
见大局抵定,谢再义命令京营将校以骑军接管大营以及四方城门,另派骑军编队在宣府城中戒严,准备亲自前往大营安抚宣府镇的兵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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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哗变,在宣府总兵姜镶已死,诸兵将被监视的前提下,万余京营精锐骑军的监视下,概率其实极小。
因为朝廷的大义名分还在,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敢于反叛朝廷。
而且事实上,宣府镇拥兵八万,并不是猬集在宣化城中,而是将东至居庸关永宁卫南口,西至西阳河和南山台、大同天成卫界止,分为中路、西路、南路、东路、北路等五路,分别由参将戍守,也就是说宣府镇的宣化城中兵马也就仅仅两三万人。
此刻,夜色已深,一轮大如玉盘的明月皎洁如银,整个总兵衙门除了密集而繁乱的脚步声,谢再义与曲朗来到廊檐之下,问道:“曲指挥,城内情形如何?”
曲朗道:“谢将军,城中现在兵马还不知晓姜镶勾结女真被抓捕一事,那乔家以及亢家已经被锦衣探事抓捕,此外,城中的王登库等人也在抓捕名单之上。”
谢再义低声说道:“现在城中兵马还有几万,我已派军将去接管城中营兵,不使彼等生乱,但也要谨防受姜镶恩惠的军将或者奸细扇动士卒作乱。”
自古以来,叛乱都是一小撮人裹挟普通士卒,宣府之中的镇兵,也不可能明火执仗地造反反抗朝廷,谁知道进了女真以后会被怎么对待?
“谢将军放心,城中已经开始抓捕奸细。”曲朗说道。
谢再义点了点头,也没有多留,在亲兵的扈从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宣府镇中的几座大营,安抚营中镇兵。
与此同时,谢再义还派了将校前去知会领军前往独石口的王子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