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完,但柴绍却明白了,心中一暖,笑道:“镇不住的,年轻的有能力的确实不少,但毕竟资历太浅,去了之后那些骄兵悍将能服气?这可是边疆,内部不和,稍有不慎就是大祸,我不行你不明白?”
平阳当然明白,并且很清楚内部出现纷争的而后果。但..............
“子毅确实够资格,陛下也有这个意思,但我拒绝了,最后为了打消陛下让子毅去的念头,还是老夫亲自请命的。”
姬松闻言有些意外,让自己去?
“那你为什么..........”
平阳看了姬松一眼,迟疑道。
“因为子毅去不得啊!去了之后你们怎么办?指望着他的人怎么办?一旦子毅离去,你信不信?那些人绝对会对我等猛烈反扑。到时候子毅远在天边,我们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子毅在朝中我们不管在外面怎么样都不会担心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战场上最害怕的不是明面的敌人,而是身后杀人不见血的刀子。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我们只管杀就是了,但身后的隐藏的敌人不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对你下手。”
“所以子毅去不得,也不能去,这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共识!”
柴绍站起来看了姬松一眼,道:“我也希望你能留在朝堂,为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那些人。谁要是敢伸手,你不要客气,尽管往死的弄。只要我们不死,谁也不能拿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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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松眉头微皱,他明白柴绍的意思,这次他能这么容易答应皇帝进入朝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些年下来,他们这些人看似散乱,但暗地里都互相帮衬着。
但现在老将们老了,就有人动了心思,认为他们占据高位,却不出力气。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他们赶出朝堂,要不是姬氏一脉在朝堂上不算太弱小,并且潜力十足,为他们挡了不少明枪暗箭。
以前是他们为自己遮风挡雨,但现在他们老了,自己也成长起来,也能为他们遮风了。
平阳不是傻子,姬松虽然这些年不在朝堂,但却有着自己代言人。谢廉,也就是姬松岳父,作为户部左侍郎,代行尚书之权。加上江东世家和两港官员支持,身后更有这书院派的年轻官员,这才牢牢站立在朝堂之上。
谢廉是代理人,身后明面上是姬松支持,但明白人都知道,这后面站着的可是三分之一个勋贵集团的势力,这点皇帝也是清楚的。
平阳秃然坐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吧,我这次去不是去打仗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打探吐蕃的情况,会在高原上训练一只兵马。不求人数多少,只求在关键时刻能为朝廷拖延下时间,不至于让人家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姬松闻言点头道:“这点我倒是可以保证,吐蕃现在最大的敌人还在内部,加上他们整合时间不长,他们现在又在清楚苯教的印记,短时间之内绝对不可能来招惹大唐的。”
他沉思片刻,道:“您此去不必多想,到时候我在高原上还有一些人,你去联系他们,让他们牵头搭线和那些还没有被整合的部落首领取得联系。中原人很难适应高原气候,但那些部落都是土生土长的高原人。
你去之后不必训练太多的人,只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危险,咱们就可以借力打力,召集当地人为兵,然后想办法将他们的家人安排到内地。这样一来只要把握住中上层将领的人选,他们就是抵挡高原第一线的大唐士卒。”
说道这里,姬松突然笑了一声,看到恼怒的平阳,他赶紧收敛起来。
“这就叫以夷制夷!”
“以夷制夷?”
柴绍咀嚼几声,突然一拍扶手,大笑道:“好一个以夷制夷,还是你脑子活泛。老夫想了一路都没想到去了之后该怎么办,但这才多大功夫,就想出这样的好办法,难怪陛下心中的第一人选是你。”
平阳也反应过来,看向姬松的目光异彩连连,狠狠第拍了几下姬松的肩膀。但是不是用力过猛了?感觉到肩膀上的隐隐疼痛,姬松心道。
“联系当地部落首领是为连横;召集当地士卒是为因地制宜;迁徙家人亲属是为收其心,坚其志。如此环环相扣,却秒到毫颠的计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柴绍当真是服了,寥寥几句话,却将自己最大的难题解决了。有问题有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困难却没有丝毫头绪。